这种东西当然威胁不到银则。他本就不是贪口欲的兽人,言袖只不过随口一说。
银则出门的时候,言袖也央着和他一起去。她倒是想看看蛇蛇是怎么把自己弄得伤口不断。但几天跟下来,言袖发现他也并没有游走荆棘丛,或者不注意地爬过尖锐石子。当然,银则又不笨,没有必要故意走这些地方把自己弄伤。
那他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言袖真的很纳闷。
跟着银则,她的另一个发现是,蛇类兽人捕猎时实在是太帅了。
跟着银则生活这几天,言袖深切体会到什么是兽世的幸福。不用担心一切与安全有关的事情,这在兽世简直是一种奢侈。
更别提什么样的猎物,在银则这里都不成问题,稍微危险的动物见到他们都会慌忙避开。这深山中没有兽人出没,他们两个好像与世隔绝。
黑月光实在是太香了。言袖着实理解女主对他的好感度是从哪里来的。
…
蛇类游走的速度很快,非常敏锐,当它沉浸在捕食的危险姿态中时,不管是竖起的瞳孔,黑漆漆的光滑的蛇身,蜷卷的尾巴,都透出一种张力十足的侵略感。蛇类冰冷,即便只是面无表情,也显出居高临下的无言的轻蔑。它缓缓游过密林的草丛。
言袖抓着一只野鸡跟在蛇蛇旁边,简直想尖叫为他打call。回忆起刚刚蛇类抬起的身子,一双冰冷的红瞳,高姿态的捕食者简直就是所有生物的天敌。言袖要的东西一般都很弱小,野鸡或者野兔子,最多野牛这一类,对银则来说甚至不叫捕食,不过举手之劳。
银则毫无情绪地往前游走,言袖就快快乐乐跟在后面。
一人一蛇走上回洞穴的路途时,言袖正想要和蛇蛇说说话,却忽然听见旁边草丛里传来轻微的窸窣声音。
那声音听起来和银则的游曳声响差不多,很像蛇类游过草叶的动静。她愣了一下,边跟着银则,边忍不住捏着野鸡爪子往草丛中左顾右盼。奇怪的是,她都听见了动静,银则却毫无反应,头都没转一下。
看来,应该不危险吧。言袖想着。
她还没想明白这事,倏忽就看见草丛向两边分开,露出中间一条缝隙,游出来一条通身翠绿的小蛇。那蛇的颜色十分明净剔透,一双蛇瞳是明棕的颜色,中间一道竖瞳。
它从偏前方的草丛游曳出来,没有看见言袖,径直就朝银则游了过去,试图用软绵身子卷他的蛇身。
“哇!”言袖吓了一跳。
银则还是没转头,只是在小蛇试图卷上他的身体时,漠然地微微移了一下,绿蛇扑了个空,又张开嘴,企图用尖牙咬他的鳞片。绿蛇的蛇吻中咝咝吐出细软蛇信,不依不饶地追着银则蛇身,一副势必要咬到他的架势。
“!”好家伙,现在的蛇都这么大胆吗,连食物链顶端的兽人都敢碰。
言袖暗暗佩服绿蛇的大胆,同时又忍不住想,难道这才是银则总是莫名其妙受伤的原因吗?
被同类小蛇纠缠撕咬,因为不想伤害对方,他不反抗?
言袖睁着死鱼眼迷茫了一阵,脑壳实在想不明白这件事。但是她怎么能放任银则被伤。
他们已经到了居住的洞穴之前,那条绿蛇连碰银则的蛇身都碰不到,愈战愈勇,还没看见言袖,言袖已经跑进洞穴,从她的登山包里掏出专治蛇类的雄黄牌喷剂。银则既然不想伤害同类,那她可以用这个驱蛇,也不会伤害到它。
“放开他,不准咬!”她说,跑过去抱住银则蛇身,同时手持喷剂一顿乱喷。
绿蛇节节败退,拉开很长的距离。
言袖抱紧旁边冰凉的蛇身,抓着喷剂瓶,瞪视着那条尚未反应过来的绿蛇。
原本漠不关心,甚至没有给予一个眼神的银则此时终于止住,“……”红瞳的视线静默移向言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