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霍言没办法当作无事发生。“我可以不去吗?”他坐在床上说,“让我一个人呆着吧。”他原本已经计划好了,分别了一段时间,他这个周末就呆在俞明烨那里好好休息,等下周再回学校去。但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一点心情也没有了,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和俞明烨共处一室——那个未知真假的消息让他心乱如麻,好像头顶悬着达摩克利斯之剑,每走一步都要担心下一秒会不会出错,把先前的所有旖旎和幻想都一通乱砍打散了。霍言为此感到心慌意乱,既不想面对俞明烨,也很厌烦现在这样的自己。他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坐在床上,看起来像个漂亮娃娃被套在了丑衣服里,薄薄的嘴唇绷得很紧,只看了俞明烨一眼就又转移视线,不愿意和他多对视。俞明烨不打算配合他的消极处理法,把纸杯搁在窗台上,转身大步走到霍言面前,蹲下·身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半强迫地把他拉进自己怀里。霍言眼神躲闪,却没有躲避俞明烨的肢体接触,乖乖地让他抓住了,被俞明烨抱住后靠进他怀里,把下巴抵在对方肩上。“……言言。”俞明烨低声喊他名字,“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别这样。”霍言垂着眼帘看地面,他有段时间没回来了,木地板上积了薄薄的一层灰,在上面走过后会留下一点不太明显的痕迹。但俞明烨没在意这些灰尘,单膝蹲下后风衣外套下摆直接落在地上,他仍然抱着霍言没松手,落在霍言背上的那只手散发着让人安心的暖意。“我有点怕。”霍言说。他没说怕什么,事实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害怕什么,大约是信息素的作用,靠在俞明烨怀里才勉强安心一些。窗外的雨还在下,连空气都湿漉漉的,霍言静静地在俞明烨怀里呆了一会儿,才迟钝地意识到潮湿的空气里混入了一点不易察觉的苦涩。俞明烨显然也发现了这件事,抬手捏捏他掩在头发下的后颈,提醒道:“你发情了。”p这次发情期来得太突兀,无论霍言还是俞明烨都没有及时意识到,直到那点苦杏仁味在屋里扩散开来才发现。霍言多少有些无措:“我的发情期才……”虽然上一次发情期他和俞明烨闹了脾气,但最后和好了,发-情热也得到了很好的缓解,按理说不该这么快就卷土重来。霍言断掉抑制剂很久了,现在又是这样的情形,实在很不适合用常规手段来解决发-情的问题。可他根本没办法拒绝俞明烨,几乎是出乎本能地靠在对方身上,连后退的想法都没有,只能勉强直起身来,很没有说服力地推了俞明烨两下:“你离我远一点。”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提前发情,其中的原因恐怕需要去医院做个正式的身体检查,但多半跟他以前长期使用抑制剂有关。霍言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俞明烨有更多亲密接触,可他这会儿连腿都软了,实在说不出什么很有力度的拒绝来,反而像半推半就的撒娇。他在发情,俞明烨多少已经受到了影响,却什么都没说,也没对他做些什么,只是摸了摸他发烫的脸颊,道:“你的情况不稳定,容易受我影响。”因为成年后不间断地使用了近两年的信息素抑制剂,霍言的腺体分泌水平一直不太正常,发情期偶尔会提前或延后,但很少会像今天一样,只隔了一个多月就卷土重来。俞明烨只能归结于霍言目前情绪不稳定,容易受他的信息素影响发情,这样其实并不好,长期放任容易出问题。一两次可以直接用信息素和性-爱安抚,不过次数多了,霍言的身体可能会承受不住。信息素紊乱造成的发情期不稳定可能有很多种成因,其中最严重的一种可能性和腺体有关,可能影响身体机能,不是什么小事。他捧着霍言的脸,安抚性地用大拇指抚摸他抿得很紧的嘴唇,柔声道:“先跟我走,找医生来给你检查,好不好?”霍言原本是想拒绝的,但他烧得越来越厉害了,连思考问题都慢半拍,受到alpha信息素的影响,面对俞明烨看似询问实则没有商量余地的提议,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反抗,乖乖跟着走了。俞明烨把风衣脱下来披在他身上,背着他下了楼。外面还在下雨,司机下车为他们打伞,而后又上楼替霍言取了收拾好的背包,小心地放到后座。“已经替霍先生把门锁换好了,这是新的钥匙。”他把崭新的钥匙放在桌板上,这才目不斜视地回了驾驶座,启动车子往小区外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