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温影杳接过茶水,“雅间一曲,价钱几何?”
“黄金五两。”
温影杳险些噎住。
不愧是达官贵人络绎不绝的沛水楼,一个宁鸢竟要她五两黄金。
……够她买十万斤大米了。
搁下钱袋,温影杳匆匆上了楼。
雅间中央摆着一架修长纤巧的白玉箜篌,宁鸢斜倚其侧,一身烟蓝色广袖深衣,长发被竹簪随意挽起。
相比营中沉闷的紧袖黑服,这样的扮相确实更配他那张如画的美人脸。
“今日的尊客,竟是阿杳,”他眼底微讶,末了缱绻一笑,并未起身,扬手灌了一口酒,“太妃让你给我送药来了?”
“嗯,”温影杳摘下面帘,随意在茶几旁盘腿坐下,将玉瓶扔给他,淡道,“你挺贵的。”
“那是自然,”宁鸢一把接过,笑了起来,“阿杳心里,难不成我不值这个价?”
温影杳瞥他一眼,谈及正事,“太妃让我期间多帮衬于你,说说进度。”
宁鸢走到她面前坐下,佯装失落地摇头哀叹,“我还没见到她人呢。”
“谁?”
“钟安郡主。”他顿了顿,正色道。
温影杳手中的茶杯一滞。
钟安郡主,诚平候的夫人,林邀鹤的母亲。
“圣上的意思?”
“是。”
她并不问为何,挫骨营向来只领命办事,无权过问其它,何况天子圣意,又岂是宁鸢能揣度的。
“你打算怎么做?”温影杳继续拿起玉杯,抿了一口温茶。
阳羡雪芽,是她爱的。
“郡主表面威重娴淑,实则豢养面首久矣,以家厮幕僚养在院内,几未断过。”
“噢?”温影杳惊讶,这倒是未曾听闻,“不过,听说诚平候娇妻美妾众多,二人各自潇洒,也算好事。”
“阿杳倒是开明得很,”宁鸢眼底有笑,为她续茶,“这二人确实经年不睦,只是表面恩爱夫妻,实则互不干扰。”
“你要入她院内?”
“是,在等一个契机。”
“往后每隔十日,我会来送一次秦时散。”该说的都说了,温影杳无意久留,便搁下茶杯起身。
“你……你这就要走?”宁鸢干瞪着眼,阳羡雪芽他可泡了满满一壶!
“否则呢,”温影杳戴起面帘,一贯冷然,“我又不是真来听曲的。”
“听了再走呗,”宁鸢拉住她,语气调侃,“好歹对得起你的五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