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小帆心头一紧:“你要问什么?”
叶星笑笑:“我听说,黎思之很久以?前,与一个?叫田彧的人交好,可?不知?为何,黎思之却在某天夜里,灭他满门,你知?道具体原因?吗?”
尤小帆瞪大了双眼:“你血口喷人!我师父乃是正人君子,怎会行此歹毒恶事!”
“哦?”叶星挑眉,“那看来你是不知?道了。”
他顿了顿:“没意?思,杀了吧。”
尤小帆瞬间被几个?黑衣人按到在地?,明晃晃的大刀就悬在他头顶上。求生的本能令他挣扎着朝前爬:“我师父与田世伯乃是结拜兄弟,他绝不可?能做出背叛之事!我,”
他似乎很为难:“我确实知?道田世伯一家惨案,可?这又与我师父何干?田世伯一家罹难,我师父年年中元前去?祭拜,从无不敬之心!”
叶星闻言,手指微动,那些黑衣人便撒开了尤小帆。他道:“你师父年年前去?祭拜,可?有所获?”
“你什么意?思?”
叶星的耐心有点到头了,他不喜欢和蠢钝之人说话,便避而不谈:“随便问问。”
他将尤小帆绑来,只是想证明一个?猜测。
其实与黎思之结拜的,还有五柳山庄前任庄主——明逸,也就是明正扬的父亲。而田彧、明逸先后身死?,又都与黎思之脱不了干系。由此可?见?,除掉田彧与明逸,对黎思之而言,一定利大于弊。否则以?他又当?又立的性格,绝不会铤而走险,下此等险棋。
那么,除掉田彧与明逸,又能给黎思之带来什么呢?
叶星曾经为此思考许久。
明逸生前,并?不热衷所谓的长生不老之术,他断不会以?此许诺黎思之,而田彧早早隐居山野,身无长物,黎思之更没有理由灭他满门。
但?,若是明逸藏有兰因?琴弦一事,被黎思之知?晓呢?若田彧同样拥有这个?琴弦呢?
一无所有的黎思之,会不会为此,对他两个?好友痛下杀手呢?
叶星认为是极有可?能的。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尤小帆:“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黎思之,有没有向你们提起过名琴兰因??或者,你有没有见?过他收藏过琴弦?”
尤小帆大脑一片空白。
他自小就拜入黎思之门下,如今已有二十?年,师父在他眼中,一向谨慎,从不轻易坦露内心想法。即使身为关门弟子,他有时候也摸不准师父的心思。眼下叶星步步紧逼,他更是乱了阵脚。
“不知?道吗?”叶星冷冷地?问着,说罢便抬起了右手,尤小帆冷汗涔涔,大喊道:“等等!我想起来了!”
“哼,说来听听?”
尤小帆握拳,低声下气:“田,田世伯尚在人世时,我曾跟随师父拜访过他,他有个?女儿,当?时与我差不多年纪。那姑娘和我闲谈时,告诉过我,他们家有个?祖传之宝,据说是从她?太爷爷那一辈流传下来的,据说能逆转阴阳,起死?回生,只是她?年纪小,不曾见?过。我那会儿以?为她?在开玩笑,就,就没当?回事儿。”
“就这?”叶星似有不悦,大抵是觉得费了些工夫捉回来的人,一点用场没派上,有损颜面?。
尤小帆后背发凉,有些想不清楚了:“我回去?以?后,好像跟不少人说起过这事,但?那时候年纪也小,就当?玩笑话随便说说的,师父听闻,还勒令我不可?口出妄言。”
“呵。”叶星微叹,“真是白费力?气。”
尤小帆打了个?哆嗦:“你放我回去!待我回到听海崖,我就是掘地?三尺,也帮你找到那兰因?琴弦!”
“嗯?你先前还咬牙坚称黎思之是个?大善人,现在怎么就变相替他承认这些恶行了?”叶星只觉好笑,尤小帆冷汗直流,哽咽着:“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你行行好,饶了我这条命吧!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会说的!”
叶星不答,好像在考虑他的提议。
尤小帆见?状,以?为自己?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忙不迭凑上去?:“我听海崖在正道也算有一席之地?,只要你放我回去?,我一定倾尽全力?帮你找到那琴弦!”
叶星眼底闪过一丝微妙神色,他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某人,仿佛在看一只脆弱的蝼蚁,只要他轻轻一抬脚,就能轻易地?踩死?。
“你在五柳山庄,有没有见?过几个?来自岁寒峰的年轻人?”
他忽然问。
尤小帆诧异:“岁寒峰?”
“嗯。”
尤小帆的记忆开始回溯,他先是想起来师弟黎阙的白猫曾经咬过一个?人,那人似乎就是岁寒峰的剑客,而后他就想起临渊春试,那人的大师兄打了黎阙一巴掌。
“我知?道他们,但?这次,并?没有见?到。”尤小帆喃喃着,“难道——”
“没什么,那些人的事,不需要你插手。”叶星捻了下手指,终于下达了他的判决,“我只给你半个?月时间,找到那根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