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行舟在各官署视察。他特意去了程仁美所在的曲设局,问程仁美的上司,“程驸马近日如何?可有懒惫耍脾气?”“回殿下,程驸马自上任后,对公务尽职尽责,除了更衣之外,他屁股都不带挪的,有人请他去吃酒,他也不去。谁敢和他提博戏,他就跟谁拼命。”东宫流传着一句话: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强赌灰飞烟灭。程驸马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聂行舟回到明华殿,见谢玄等在他,他挑挑眉,稀客啊。两人寒暄后,谢玄拿出一只匣子,“殿下,这是微臣送给公主的礼物,希望殿下代为转交。”“这只匣子,孤能打开看看吗?”他要检查一下是什么东西。“可以。”聂行舟打开来看,里面全是簪子,各种材质各种图案都有,其中最打眼的是一支乌木簪,上面刻着一头猪,丑得别出心裁。他拿起乌木簪,匠人断然刻不出这么丑的,不免有个猜测,“这莫不是你自己刻的?”“正是微臣自己刻的。”聂行舟嘴角直抽,“孤知道你在想什么,父皇与孤也送了簪子给呦呦,及笄那日,她不会带你送的簪子。”谢玄没想到,他的心思一眼就被人看出来了,有那么明显吗?聂行舟暗奇,谢玄不是克己复礼吗?为何最近来看,此人的花花肠子不输给弟弟端王?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便送他一个人情吧。“行,孤便代你交给呦呦。”谢玄拱手,“多谢殿下。”这时宫人送来一只匣子,“殿下,这是广陵公主让殿下转交给谢将军的。”聂行舟凝噎,一个个的,把他当什么了?谢玄有些紧张,她不会真的送那件东西给他吧?聂行舟作为负责任的兄长,妹妹送给外男的东西,他也是要检查的。摒退宫人后,打开匣子来看。谢玄慌了,忙道:“太子殿下,微臣人已在这里,你就直接交由微臣吧。”聂行舟嗤笑,这怎么可能呢?下一刻,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谢玄眼尖,已看出里面是一小块红色布料,脸上发热,“殿下,这,这东西你看不合适,给微臣吧。”向来温和内敛的聂行舟怒了,“放肆!你看就合适吗?你还是个人吗?”啪一声合上,“她小小年纪,是怎么想到送你此物的?”谢玄心道,她或许是在话本上学来的,某话本里写了,男人会将女人的肚兜偷走,天天闻,夜夜使用此物下流得很。但他只能说:“殿下,是微臣向公主索要的,她拗不过微臣,便答应了。”半晌后,聂行舟吐出一口气,“你们也想得也太长远了,这才订婚多久?父皇肯定会多留呦呦两年,再让她出嫁,这就想要孩子了?”谢玄愣了,什么孩子?公主的肚兜与孩子有什么关系?聂行舟语重心长道:“我与你年纪相仿,又执掌东宫,都没你这么着急子嗣,你要点脸,多少收敛些吧,这婴儿肚兜你,你拿走吧。”谢玄:“”“婴,婴儿肚兜?是婴儿肚兜?”聂行舟纳闷道:“当然是婴儿肚兜,怎么,难不成你——”他灵光一现,莫非这狗东西向呦呦索要是一声怒喝:“谢玄,信不信孤打爆你的头!”殿外的宫人战战兢兢,太子为何将谢将军轰出来了?谢将军手上还捧着匣子,神情狼狈得很。聂行舟生气归生气,但还是将东西转交给了聂琚。聂琚望着满满一匣簪子,加上父皇与太子哥哥送她的,她足足有上百支簪子。这只乌木簪子虽然不是最华贵的,也不是最精致的,更不是最值钱的,但它却是最丑的。如同高贵的白鹤群里闯进了一只秃毛菜鸡。“这么丑的簪子,肯定是谢玄自己刻的。”握着乌木簪,心中涌起一股奇妙的感觉。想起上次溜到将军府,趴在谢玄身上告诉他,自己属猪,所以他就雕了小猪簪子给她?大概是料到她会嫌弃,所以同时送了别的簪子给她。盛夏给她端来金丝燕窝羹,“殿下早些歇息,明日就是你的及笄宴,你得是最美的女子,衣服都给你挑好了。”聂琚不在意道:“本宫粗服乱发也是极美,想着用华服首饰妆点的人,必然是不够美,至少没有本宫这么美。”二月二,乍暖还寒,枝头的花骨朵零零星星,像是娇怯的美人不肯醒来。今日是聂琚的及笄宴。她在寝殿梳妆打扮,依例由皇后为她绾发别簪,但皇后已逝世,便选年长福厚的贵妇担当,此人是肃王妃。为什么不选大长公主?因为大长公主十七岁就死了驸马,又养了几十位男宠,皇帝觉得不合适。含元殿前,来参加及笄宴的宾客全到了,就等着聂琚绾好发出来。按照规矩,女子及笄宴上,除去父兄外,只邀请女眷,不邀请外男。虽然谢玄觉得自己不是外男,但皇帝觉得他是,所以他没有收到请柬,无法前来。端王瞧着对面的女眷,双眼放光。聂行舟轻咳,“三弟,把嘴合上,再擦擦口水。”端王傻笑,“哎呀喂,这么多美人,我眼都看花了。那位是安阳候夫人?好个如烟雾般哀愁的美人。”聂行舟低喝,“人家是有夫之妇!”“啧啧,安阳侯不是外任去了吗?这春天也到了,安阳候夫人寂寞否?”聂行舟:女眷们用团扇遮面,偷偷看向男宾席。“太子真好看,性情好,学识也好,光是往那一坐,就足够吸引人。”“端王相貌也不错,你们看,他在冲我笑呢。”罗婉握紧拳头,她家可是花了大价钱,今日务必要拿下公主伴读之位,好以此接近太子,她一人得道,全家人都可以跟着升天。:()小公主美颠颠,大将军宠宠宠宠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