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憎恶林香,就像父亲憎恶叶繁。最后他们终于在同一件事上达成一致:共同憎恶林小北。
陆廷走出书房,关上门,靠在走廊凭栏上,默默点了一支烟。
这套别墅共三层,只有他和保姆两个人住。
保姆付姨四十八岁,是她母亲生前的老乡和旧友。付姨每天只负责烧饭,尽管他很少回来吃饭。钟点工每天定时来家里打扫卫生。
原来在香港,付姨也一直做着陆廷家保姆,这次又把她接过来,陆廷心里当她是半个妈。
上了年纪,付姨睡眠质量越发的差,一点动静就醒了,从房间出来,看见陆廷站走廊抽烟,走向他:“怎么不睡?”
靠近了闻到酒味,不再过问,转身下楼:“我去煮些醒酒汤。”
“付姨。”陆廷叫住她,见她回过头,“我妈那只玉镯呢?”
母亲生前有一只翡翠玉镯,外祖母穿下来的,后来日子过得再苦再难,母亲也没拿去卖掉。
去世之前,她把这只玉镯交给了付姨。付姨是她信得过的生死之交。
“你要那个做什么?”付姨问道,细长狭小的眼睛盯着他。
“不做什么,想留在身边。”陆廷敬重感谢付姨,但这个东西,他必须收回来。
“你怕我吞了你母亲留给你的遗产?”
玉镯其实值不了多少钱。但母亲把它交给付姨,自有她的原因,而这原因,陆廷是知道的。
“镯子会给你未来媳妇,现在不必给你。”付姨转回身子,顺着台阶继续往下走。
从小陆廷就听母亲说,玉镯是要送给儿媳妇的。
遇到林小北以前,他对这事没什么感想,毕竟原本打算单身一辈子,没想过会结婚。
后来他结婚了,想把这祖传的镯子戴到林小北白皙细瘦的手腕上,母亲却不认这个儿媳妇。
一刻钟的功夫,付姨端来一杯醒酒汤。
陆廷坐在客厅沙发上慢慢喝完,放下杯子,付姨从楼上下来,递给他一块包着的白色手帕。
打开手帕,陆廷静静端详着掌心的玉镯。水晶吊灯明亮的灯光下,玉镯非比寻常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