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离开塔尔塔洛斯,拔掉那掀起金色旋风的翅膀。」
找到祂。
她完全没有犹豫,灿烂的金色羽毛化为光点消散在黑暗。
他说:「穿过大地,剖出那永不停止热爱的心脏。」
找到祂。
厚实沉重的土壤撕扯着她的身体,坚硬的石块化为锋利的刀,掏出那颗透明的心脏。
他说:「去往时间的深渊,放弃所有的力量。」
神力的消散让她在时间深渊里的意识溃败。
哪里都找不到……
这是谎言。
勘破真相的那一刻,神谕的力量亦不再禁锢着自我灭亡的神明意志。
普普听见自己轻声说出:「我将在无尽的时间,永恒的深渊里取回……」
厄洛斯。
炽烈的灼热光芒骤然大盛淹没掉那个名字。
「……失去的一切。」
天空露出癫狂的喜悦,大地发出惧怕的哀鸣。
视野所见,从无尽的白再次掉到黑暗之中。
自己好像碎成了无数片。
一股温暖,泛着金光的力量将她包围,从黑暗之中孜孜不倦的把无数的她一点点打捞起来。
所有力量都在拼凑着破碎的她,好似在温暖的羊水。
再一次睁开眼之前,她打了一个寒颤。
……
普普醒了。
梦境如潮水退去,大脑嗡嗡直响,想要抓住一点儿却什么也没有想起。
眼睛看向四周,好像隔着一层朦朦胧胧的白色光芒。
这是在哪里……
石洞里么?
普普坐起来,眼睛上冰冰凉凉的东西落了下去,眼球还有些许轻微刺痛,离开了那莹润白光的作用,黑黢黢的石窟洞壁上面的裂纹在火光的映照下跟鬼影一样扭曲可怕。
她听见有些沉笨的脚步踏雪声从洞口传来,握紧了腰间的短刀。
“你醒了。”
这熟悉的声音,普普反应过来,隐隐松下一口气。
“你出来做什么?”
她看着厄洛斯走进来坐在火堆旁,脸庞在火苗的映衬下明暗分割。
这个家伙身上穿着的居然还是那一套浅紫罗兰色的短装……和凉鞋。
他小声地说:“天黑了,你好久都没有回来。”
普普莫名感到有些心虚。
但不过短短一瞬,她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心虚,如果不是因为多了一个他的话,那些芋头完全足够自己勉勉强强渡过这个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