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不生气了吧。”沈黛末笑着拉住他的手,轻轻地捏了下他的掌心。
“雁没有生气。”冷山雁微微低眸。
之前不过是因为文洛贞模棱两可的话,弄得有些醋意,但沈黛末解释清楚之后,那醋味顷刻间就烟消云散了。
他打开食盒,将罗汉果八珍汤盛入薄胎白瓷碗中,明明不过简单的动作,却被他做得行云流水闲适雅致,宽大的袖口被稍稍挽起,露出修长细腻的腕骨。
“妻主尝尝这碗罗汉果八珍汤吧。”冷山雁温声道。
沈黛末接过碗,喝了两口,道:“我从前最不喜欢喝加了中药的汤,总觉得味道怪怪的,但是这碗汤格外好喝。”
“在军队里伙妇做得食物粗糙,比不上家里做得精细,再加上这是我特意请教了精通了药膳的大厨,既去了药膳的清苦味,又保留了其滋补营养除此之外,我还额外加了一些百合、枸杞、何首乌,这些都是滋阴补肾的良品。”
冷山雁斜倚着椅子扶手,特意加重了‘滋阴补肾’四个字力道,漂亮狭长的丹凤眼观察着沈黛末的表情变化。
沈黛末:“哇,怪不得这么好喝,原来加了这么多东西,我在军队里都是吃干粮的。”
吨吨吨吨吨吨、大喝特喝。
冷山雁无声地叹了口气,指节轻柔着太阳穴。
埋头干汤的沈黛末,咽下一块鸡肉,问道:“郎君,你怎么了?头疼吗?”
冷山雁微颦地眉心透着一丝无奈:“有点。”
沈黛末立刻起身为他舀了一碗,送到他面前:“这段时间你也劳累了,也喝点补补吧。”
冷山雁望着沈黛末笑吟吟的脸,无力的摇头:“不必了,雁已经喝过了。”
“好吧。”沈黛末点点头,关心道:“既然你头疼,那就早点回去吧,正好一炷香之后我晚上还有一场宴席要去,估计要忙到很晚。趁着我现在有时间,我送你回去。”
她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痕渍,说着就要准备动身,丝毫没有注意到冷山雁黯淡落寞下去的眼神。
冷山雁垂着头,声音沉:“妻主若有急事就先去吧,我还想在这里坐一会儿,一会儿我让查芝送我回去就行。”
“可是、”
冷山雁抬起头,笑意淡而勉强:“妻主放心,不用顾忌我。”
沈黛末原本已经走到门口,听到他这话,又退了回来,坐在他身边。
冷山雁眼睫微颤:“妻主怎么回来了?”
沈黛末摸了摸他的脸,柔声道:“你不舒服,我怎么能丢下你去应酬。”
说着,她的手已经抚上了他的太阳穴,轻轻地揉了起来,力道不轻不重:“是这里疼吗?这样会不会好受一些?”
冷山雁轻靠在沈黛末身上,心中似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酸胀感。
若是沈黛末走了也就罢了,这二年他一直这样承受过来,可偏偏她今天折返了回来,一瞬间,这
二年的委屈如潮水般涌上了他的眼眶,眼尾染上一片薄红。
“妻主,抱我。”冷山雁突然将脸埋在沈黛末的腰间,双臂缠绕在她的腰间。
沈黛末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她拥着冷山雁,听出了他尾音委屈的喑哑,吓了一跳,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冷山雁嗓音轻颤:“您欺负我。”
沈黛末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我怎、我怎么会欺负你。”
冷山雁仰着头,双手如蛇一样攀上她的脖颈,昳丽而脆弱的丹凤眼凝望着她:“妻主,雁哪里做得不好?为何您宁愿去小倌馆,也不愿意碰我?”
冷山雁如今后悔死了,新婚之后的第二夜,他为什么要以癸水为由拒绝沈黛末,那是她迄今为止,唯一一次主动要求行房的暗示。
她一定是生他的气,否则,她怎么二年来都不曾碰他?
可是,如果她厌恶他,为了又要对他那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