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妹妹’看着烧焦的废墟,眉间淡淡忧虑,却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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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黛末跟着‘林妹妹’的队伍一路同行,因为感谢救命之恩,‘林妹妹’经常命令仆人来给他们送吃食,但都被沈黛末一一婉拒。
她只想快点赶路,然后到京城与他们分道扬镳。
“那位沈娘子的性格可真奇怪,安安静静地不说话,只知道低头看书,跟谁都不多说一句话。”侍奉孟燕回的仆人在马车外边走边聊。
“怪是怪了些,但是长相可真好看,男子尚且涂脂抹粉修饰呢,她却清水出芙蓉,比男人都好看。”另一位男仆语带羞涩道。
就在这时,马车车帘被一把拉开,露出孟燕回明亮如紫宝石的眸子,语调冰冷地嘲道:“看上人家了?那我做主把你们俩许给她为侍好不好?”
两位仆人顿时羞地满脸通红,无地自容。
孟燕回冷冷地哼了一声,撂下帘子。
旁边的孟灵徽刚饮下苦涩的汤药,擦拭着嘴角药汁,缓声问道:“怎么是许做人侍,而不是为人夫?”
孟燕回靠着车壁,双手环抱于胸前:“她成婚了。”
孟灵徽眼波流露出些许诧异:“你是怎么知晓的?”
“她的腰上佩戴的是绣着并蒂莲的香囊,针脚严实,做工精致,不是市面上的流通货,应该出自内宅
()男人之手,就算没有成婚,也应该相好的送给她的。”孟燕回信心满满道。
孟灵徽轻声笑:“也对,能上京赶考的都是举人了,沈娘子年纪虽轻,但已经及笄,是成婚的年纪就是性子奇怪了些,她似乎总在避着我们,好像你我是蛇蝎一般。”
“她不喜欢我们,我还不喜欢她呢,就看不惯她那副样子。”
“别这样,好歹她曾救过我们。”孟灵徽柔声道。
孟燕回凝着眉,脸色算不上有多好:“我才不会跟一个平民置气呢。”
嘴上这么说,可当中午马车停下来在路边休息时,孟燕回还是忍不住气汹汹地来到沈黛末身边。
“喂,我姐姐三番四次向你示好,又是给你送点心,又是给你送吃食,我们吃的东西不知道比你的精致到哪里去了,你竟然屡屡拒绝,连个说辞解释也没有,这样给我姐姐下脸子,你以为你是谁啊,皇亲国戚吗?!”
沈黛末正在路边挖土灶做饭,冷不丁被孟燕回骂了一句,索性摊牌了:“因为我觉得我们之间有必要保持些距离,免得惹人非议,小公子。”
孟燕回顿时瞪了双眼,漂亮澄澈的紫眸在阳光下泛着震惊的光:“你怎么会知道?”
沈黛末淡淡道:“一眼就看出来了。”
孟燕回脸色一阵羞窘,仆人们都夸他的装扮天衣无缝,谁知竟让人一眼识破,一定是那些仆人害怕被他责骂,所以齐齐撒谎偏他,让他在外人面前出了丑。
他恼怒地恨不得立刻把头上的双丫髻拆下来,又听沈黛末不紧不慢地继续补刀。
“我不是有意冒犯失礼。只是你们兄弟俩虽然身边伺候仆人众多,但我毕竟是外女,如此频繁的赠送东西给我,还是会传出风声,我一个女人倒是无所谓,只怕连累了你们的名声。”
“我们兄弟俩?”
沈黛末:“是啊,不过你哥哥的模样底子比你好多了,装扮也更好看,我差点真把他认作女人了。”
“你——你——你太过分了!”孟燕回气得手都在发抖,竟然直接从地上抓了一把泥巴朝她的身上扔了过去,生气的跑回了马车里告状。
孟灵徽听完孟燕回的解释,不停地咳嗽起来:“咳咳、所以她见你是男扮女装,所以理所当然地将我也咳、认作了男人咳、怪不得、怪不得她从不接受我的示好、在驿站时还推开我咳咳、一切都说得通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孟灵徽用帕子掩着口,一边咳嗽一边大声笑了出来
马车外的仆人不明所以,还在感叹:“主子好久没有这样畅快开怀地大声笑过了,今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开心。”
“可不是,主子也是可怜,出生时就没了娘,这些年身子也不好,永远都是满怀心事的样子,我看她的病估计就是因为心情郁结憋出来的。”
马车内,孟燕回气恼道:“姐姐你还笑,堂堂东海静王,被那个女人如此羞辱,你还笑得出来,我都快气死了。”
孟燕回既气恼沈黛末一眼就识破了他引以为傲的装扮技术,更气恼她说姐姐的装扮比他更好,什么意思?是在嘲讽他身为一个男人,长相还不如女子吗?
孟燕回感受到了从技术到男人尊严的两重羞辱,气得直跺脚。
孟灵徽还在笑,苍白的脸色也因此染上了一些淡淡的绯红,她并没有因此怪罪沈黛末,只是笑着道:“不知者无罪。如果不是你自己跑去自取其辱,她或许永远都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