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歇走了。
王颂年将罪状折起揣进怀里收好,抬手打开牢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瞪大了眼睛。
诛杀太傅
只见之前还叫嚣着的刺客此时奄奄一息的垂着头,其中一个人的两根胳膊都被削的只剩森森白骨,另一个人的大腿同样如此。
一张张肉片散落在地上,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
那惨叫是怎么来的,不言而喻。
两个官员看见这副惨状忍不住的干呕,转身跑了出去,只剩下王颂年一个人站在原地。
王颂年眉心拧紧,缓缓走过去蹲下身子捡起一片肉,仔仔细细的打量着。
每一片都薄厚都一般无二。
好刀功啊……
此时此刻,王颂年心中那点成见碎了个一干二净,再也不信旁人说云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的话了。
这手法,这心理,绝对不是一般人。
王颂年站起身,伸出手去试探这两人的鼻息,发现还有着微弱的呼吸。
不过……
他低头看着手中按着血指印的罪状。
也活不了多久了。
王颂年一甩袍子,转身大步走了出去,精神抖擞的不像个六七十的老头子。
一直守候在驴车旁的小随从被冻得直犯困,眼皮子打架的时候被人狠狠敲了一下脑袋。
“哎呦!”小随从痛呼一声,抬头看见神采奕奕的王颂年立刻就委屈了起来:“老爷!您这是干什么啊!”
“干什么!进宫!快快赶车!”
“进宫?”
小随从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但是主子的命令他也不敢多问,只捂着隐隐作痛的额头噘着嘴巴驾车。
怪老头一个,不跟他计较了。
大雪更急。
巍峨的皇城内,皇帝身着一身月牙色长袍,站在城墙上眺望着远方,眼底是一片晦暗。
太监总管孙德海弓着身子为他撑伞,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一小太监急匆匆的跑过来,附耳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而后又规规矩矩的退下去了。
孙德海眼珠子一转,咧嘴笑道:“陛下,刑部的王颂年大人求见,他声称……京中刺客一案,有结果了。”
“王颂年?怎得不是云然。”
“哎呦,这个奴才怎会知晓,您看要不要见他一面?”
皇帝看了眼东宫的方向,缓缓转过身子,启唇道:“让他到御书房外候着。”
“诺。”
云歇手中握着狼毫毛笔,微敛着眸子,手腕微微转动,落笔是一个极为漂亮的“忍”字。
虎生抱着剑在一旁,探着脖子看他的书桌,等云歇落笔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发问:“公子,您为啥这么爱写忍啊,光我看见的就有百八十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