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因为汽车猛然剎车的声音而驻足,眯着眼睛望向对他射来的刺眼车灯,抬手挡了下。
闫续几乎是跑着下了车,男人冲了过来,拉着他的手腕,把江声死死地抱进怀里。
闫续发觉自己说不出任何话,他抱得太紧,如要把江声揉进自己的骨血,整个身体都在颤栗着。
他在见到江声那一刻,所有的纠结、犹豫声销迹灭,那些横亘在他们俩之间,闫续曾经日复一日思考的,跨越年龄和身份的东西,他通通都不再去想了。
闫续想,他已经后悔了这么久,老天已经给足了惩罚、折磨了他够久,让他辗转反侧、烂醉如泥,几度体验失去挚爱的痛苦。
闫续止不住地用指腹轻抚江声脸上新的划痕,那一道伤口结了薄痂,在脸颊上像一根凸起的红色丝线。
他心疼得下意识去亲吻,他用嘴唇贴了贴江声脸上的伤。
江声愣愣地抬头:“你怎么找过来的。”
“对不起,我来晚了。”
闫续的声音哑得厉害,嘴唇是热的,脸却是冰冷的,他说:“声声,我们在一起。”
这句话在闫续的心口滚了千百遭,终于得到吐露,只为了能让江声在脆弱、孤独的时候,可以第一个想到他、依赖他。
闫续要做江声无处可归时的港湾,无路可退时能接住他的怀抱。
江声有点意外,他没有回答这句话,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今天是我的生日。”
“还没到十二点,我们上车。”
闫续牵起他的手,接过他手里的塑料袋。
“怎么去买药了,哪里不舒服?”
闫续的掌心温度也很高,江声反扣住他的手:“给你买的,你还在发烧,买的是退烧药和消炎药。”
闫续一怔,他的江声好像是个小爱神,就算从那么艰难的地方长出来,也没有成为扭曲歪斜的形状。就算从来没有得到过爱,也仿佛生来就具有爱人的能力一般。他的江声,即使见识到了这个世界最丑恶的一面,还是勇敢地去相信爱,给出爱。
闫续拉起江声的手,虔诚地吻了一下他的手背:“谢谢。”
“声声,我要先跟你道歉,对不起。”闫续牵着他的手。
“为什么又说对不起。”江声想,昨晚在闫续醉酒不大清醒的时候,他也听到了闫续在道歉。
“之前拒绝了你,对不起;丢下你一个人,对不起;没有及时接住你的爱,很多很多事,我都很抱歉。”
江声用手背蹭蹭闫续的颈窝和下巴,让垂着头专心检讨的男人抬起头看他,那一处又热又潮湿,江声忍不住又用手心去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