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在这边挺好的。”温少桓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觉得在基层历练历练,能开拓很多眼界,对以后也有帮助,再说了,我还有同学在这边呢,也不算人生地不熟。”
“这我还能不知道?”温大贵吹胡子瞪眼睛的,不过想到隔着电话线呢,电话那头的孙子也看不到,就抹了把脸,哼道:“我是气你去基层吗?我是气你招呼都不跟家里打一个,自己就蔫儿不出溜的窜过去了,你觉得家里会不同意还是怎么着?”
这温老爷子是苦出身,自然不反对自己的孙子从基层做起,在他看来,这样才能更好的了解民生,能想民之所想,急民之所急。
可这小子偏偏跑供销社去了……
算了,他这个孙子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只要不惹事就成了。
“我妈不是不同意?”温少桓就说了一句。
温老爷子噎了一下,然后一拍桌子:“这个家,老子说了算。”
“对,对,对,爷爷。”温少桓忙笑道:“所以,我这不是没瞒着您,您可别跟我妈说我的具体地址啊,要不然,她非找过来不可,我现在还想在这边做出点儿成绩来呢,暂时还不想回京市。”
“老子又不傻。”温老爷子话题一转:“对了,我今天要跟你说的是别的事情,你个臭小子一打岔,老子差点儿忘了。”
“嗯?”温少桓愣了一下,合着他爷爷打电话过来,不是训自己的?
“爷爷,什么事儿啊?”
“你现在是不是在那个叫……叫……对,叫七里镇的地方,就是在六安公社下面的那个镇子?”温老爷子问道。
“对。”
“嗯,那就对了。”温老爷子便说道:“你回头帮我照顾个人,送些东西过去。”
“谁啊?什么人?”温少桓有些好奇,自家爷爷还在这边认识人?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呢?
“是一个叫叶檀的丫头。”
“女的?”温少桓更惊讶了,听爷爷这口气,对方的年纪应该也不大啊,这是怎拐着弯儿认识的?
“当然是女的,丫头还能是男的?”温老爷子又吹胡子瞪眼的,一旁坐着的一个比温老爷子小几岁的老爷子,身形瘦弱,面色有些苍白,看着身体并不是太好,他便笑道:“大哥,你语气好点儿。”
说话的老爷子,正是孔长浩以前的老厂长,温三寿,他跟温大贵是堂兄弟,从小关系就极为亲近,后来更是一起去参了军,都曾立下赫赫战功。
不过,温三寿性子淡泊,更喜欢自由自在一些,所以,后来就去了凤塘镇的纺织厂做了厂长,做了几年厂长后,被温老爷子想法子调了回来,后来便一直在京市的纺织厂做厂长,前两年才退了下来。
“哼,这个臭小子,就是不听话。”又叮嘱了温少桓几句,将叶檀的大致情况跟温少桓说了一番,嘱咐温少桓尽早去给叶檀那边送东西,温老爷子这才挂了电话。
“少桓多好的孩子。”温三寿笑了笑对温老爷子说道:“我家那几个,才真是让人发愁呢,高不成低不就的,一天到晚就知道疯玩,一点儿正事都不干。”
说起自家的儿孙,温三寿叹了口气,都说娶妻娶贤,娶了贤妻旺三代,可他呢,想娶的人没有娶到,娶了的这个简直能气死他,回到京市的这些年,他被家里的事情弄得心力交瘁,再加上工作繁忙,竟是得一身的病,就是恩人的后辈,也没有精力去关照了,所幸当初叮嘱了孔长浩,他倒也不担心。
这两年,他终于想通了,干脆就从家里搬了出来,自己一个人住了一个房子,这才得了清净,静心养了两年,身体才好转过来,可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知道恩人的后辈后来居然遇到了那么多的事情。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也已经无可挽回,所以,这次听到孔长浩说,让他帮叶檀弄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时,他一口就应了下来,就跑来找堂哥了。
温大贵得知自家堂弟的救命恩人竟然遇到这样的事情,便赶忙给温少桓打了电话,工农大学的名额,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弄到的,但人总得先照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