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韫也就不再试探。
等他走出大理寺,仰头探看云间雾霭,这时宋一从他身后走出来。
“大人,要回裴府吗?”
“晚点,你有没有觉得,江家这一对兄妹关系过于紧密了。”
宋一愣了愣,斟酌地道:“卑职不知。”
“我故意利用她阿兄让她来见自己,她果真上当。江辞睢听闻此事,失态地想揍我。可他为官几载,怎么一遇到妹妹的事情,就跟个毛头小子,你说这是不是兄妹之情。”
裴少韫喃喃自语,转眼见云雾被揉散,碧空万里的天上,不染尘埃,他心中忽然清明一片。
“关系密切又如何,江小娘子已经送我香囊。”他玩味地一笑。
“再说他们可是兄妹。”他正好能利用这点。
颜之淮被他踢出棋局,剩下的便是沈长安。
他要怎么设计沈长安消失在江絮雾的面前。
裴少韫招手让宋一备马,他要去趟皇宫。
宋一立马为他寻来一匹黑马,多嘴地过问了一句,“大人去皇宫是为了给江大人求情吗?”
坐在马上的裴少韫一袭圆领官服,衣袂飘飘,恍若天上仙人,可眉宇的病气添了几分脆弱,似乎眨眼便能消失人间,可他手握缰绳,笑容里透露几分阴鸷。
“不,我要让江大人在大理寺多待一段时日。”既然江小娘子的软肋是她阿兄,剩下的便好办。
心动
江絮雾以为阿兄会相安无事,很快回来,再回到江府,她就用绣绷撑起一面,针线穿插其中,她想早日做好香囊,早早给裴少韫。
这样两不相欠。
江絮雾算盘打得很好,绣的时候也并未用心。
窗棂的芭蕉微微颤动,梨花已然酣睡,五月的炎热悄然无息落下。
江絮雾傍晚入睡,枕着玉枕,只觉心中躁动不安。
她以为是天气的缘故,起身撩起白鸟梅花床帷,点了一根蜡烛,来到支摘窗边,推开了缝隙,而后她睡不着,便坐在书案前临帖静心。
大约一刻钟后,雨声淅淅沥沥落下,支摘窗下有雨水渗进,江絮雾走过去阖上窗,掩了雨夜声,一室安宁。
“小娘子。”抱梅忽敲门。
打断了安宁。
江絮雾披上外衫,走到门口推开门,发现是一脸焦急的抱梅,还有阿兄身边的贴身仆人,金利来。
金利来大约二十出头,平日行事伶俐,颇受阿兄的信任。
可眼下,他怎么来了。
“发生了何事?”江絮雾蹙眉询问。
金利来面色发白,眼眶蓄了泪水,一个大男人忽露出这样的神态,江絮雾顾不上其他,着急忙慌地问:“可是关于阿兄的事情。”
金利来闻言再也受不来,全盘托出。
原来江辞睢被连累抓紧牢房,太子本来可以抱下江辞睢,可谁知三皇子的人查到江辞睢与四年前陆大将军叛国案有关,据说当年正是江辞睢派人护送军粮,因军粮护送不当,导致边疆将士受困厄,饥肠辘辘,当年江辞睢难辞其咎,便想要瞒下此事,谁知这件事被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