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絮雾刚捻着一枚流苏蝴蝶簪子,还未细细看清楚,耳畔传来某人的声音。
“江小娘子。”
江絮雾心里一抖,手里的簪子掉下去,还好被裴少韫随从捡起,还给了摊贩。
“裴大人。”江絮雾这次未戴幂帷,眉间画了淡淡的红,侧身看到他后,弯腰行了个礼。
裴少韫轻笑道:“江小娘子的气色比昨日好多了。”
江絮雾勉强笑笑,心想这人怎么阴魂不散。
裴少韫像是看不穿她的不耐烦,则是饶有兴趣地道:“上次江小娘子走得急,我还有些问题,没有过问小娘子。”
“上次你的香囊,跟裴某近日调查的案子有关。”
光天化日之下,裴少韫衣袂飘动,面冠如玉,路过的小娘子们都纷纷驻足。
他却是佯装看不见,温柔一笑,“所以江小娘子,可否去别的地方一叙。”
江絮雾心里一跳,香囊不是被她带回江府烧了吗?
她定了定心神,瞥了他身后的官兵,再看旁人的目光,点了点头。
还是上次的酒楼,一样的雅间,陈设都未曾变动。
可江絮雾一眼就注意到,放在四方楠木桌上被捏碎,看不清颜色的海棠花。
问话
雅间内,江絮雾抿着唇,揪着绢帕,仿佛未曾看到海棠花,轻声道:“裴大人是要过问香囊何事。”
她误以为裴少韫是故意而为,可裴少韫屹立在窗边,雅间半掩着,门外有官兵看守,而抱梅也在外头。
情形宛如上次。
“上次江小娘子走得快,香囊也随着江小娘子消失不见,可昨夜,小娘子的香囊出现在被灭门的张家庄。”
江絮雾想也不想地反驳,“不可能。”
香囊已经被她烧掉,断不能出现在别处,不对,若裴少韫真的怀疑她,定会捉拿她去大理寺问审,绝不会这么轻松审问。
江絮雾心思兜兜转转,面上焦急已经淡下去。
裴少韫注意到她的神情,故作轻叹地道:“江小娘子不信我吗?我认为江小娘子一个姑娘家家,若是被送到大理寺,估计会吓晕,故此才会在雅间过问小娘子。”
他一副熨帖,好似真心实意为江絮雾着想。
江絮雾心知肚明,他是装腔作势,因此她绷紧身子,沉声道,“裴大人这番过问,我也就直说,香囊何颜色,香料是何种,天底下的香囊这么多,为何裴大人认定此事与我有关。”
“江小娘子问得好,天底下香囊形似相同,可这香囊里绣着‘江字,况且内里的香料混迹了几种,手艺精巧,混成的香味实属罕见,而这种调香的功夫,貌似江小娘子很擅长。”
江絮雾见他笑吟吟,心中仿佛有石头压在心头上,裴少韫竟摸清她的底细。
不过她稍作镇定,轻声道:“那又如何京州这般大,姓江的小娘子这么多,仅凭这一点,裴大人,还是不要妄自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