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本想回答自己被掳走后胆战心惊吃尽苦头,若非姬将军相救朕早已身首异处,但,他在永安道时对姬循雅笑得挑衅又得意,无论如何看,都不像被胁迫出宫的小可怜。眸光流转若有所思
脸上的手指逐新施力。姬循雅只觉指尘陷入了一片柔软的温热当中。他厌烦这种触感。但怕赵珩离开。便没有立刻抽回手他微笑着问:“陛下,可想好要怎么骗臣了吗?
态度放肆,全然不加掩饰
赵珩心思转得飞快,轻笑一声,道:“想好了。‘
伤口不大,但略有些深
姬循雅瞧着那块还在向外渗血的皮肉,柔声道:”臣愿闻其详。
赵珩沉默须臾,薄唇微抿
从姬循雅的角度看,皇帝似乎相当为难
的确为难,姬循雅很好奇,赵珩要如何解释,他这个生于深宫,出了名的体质清弱的皇帝,是怎么在刺客挟持下,大难不死的。黝黑冥暗的眼睛望向赵珩。
“陛下。”他温言提醒,
示意赵珩可以开口
也必须开口
此时此刻,皇帝身上最为脆弱的所在被他紧紧拢在掌中,若他想,连刀刃都不需要,就能轻而易举地置皇帝于死地目光擦磨过赵珩的脸
原来以生死威胁旁人是件这样有趣,值得他心头鼓噪的乐事,从前姬循雅不以为意,可放到赵珩身上,无论怎么尝,都觉得其味无穷赵珩抬头,“将军,朕。。。。。
他声音太轻,还很含糊,姬循雅只听得清赵珩唤他将军。
他松开捏着皇帝脸的手
不急。
姬循雅之于赵珩,永远都有着无尽的耐性
若宰杀牲畜,当以利刃
倘吞吃赵珩,那便要用钝刀,凶器一寸一寸地钉入最柔软的内里,谨慎细致地剃去骨架上的皮肉,最后敲碎骨头,连灰白的脊髓,都要吮吸得一干二净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下。
或许是因为他在赵珩身边扮程玉扮得太久,已不太习惯说话,亦或者今夜吸了不少冷风,喉头涩痒得厉害他目光幽暗,落在赵珩的脖颈上。
还有丝血外渗
艳处极艳,洁处极洁,两种反差极大的颜色,在赵珩身上却不显突兀。
一点若有若无的腥甜侵蚀着姬循雅的嗅觉,他忽地想到,在走投无路时,人血也并非不可啜饮
况且赵珩身上旁人的血早已被他擦去,皇帝脖颈洁白,生着数道淡色青筋,咬上
去,似能缓解焦渴。姬循雅想,若赵珩编造出的理由他不满意,今夜他就将赵珩的血放干净
“陛下,还不打算开口吗?”姬循雅轻声询问,他嗓音本极清朗,因为渴,听起来便有点沙沙的,小刷子一般刮过耳廓。赵珩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莫大的决心,他道:“联说。
话音未落,指尖寒光一闪,赵珩骤然发难,倾身向姬循雅扑去!
他气力不足,但好歹是个骨架高大的青年人,不重,却也不轻。
姬循雅本在专注地研究赵珩脖子上哪块骨节更好下口,赵珩表现得过于虚弱,连他的戒心都放松了两分,防备不足,下一秒,眼前景致顿时颠倒。砰
马车内传来声响,似有什么东西重重砸落在地
守在外面的军十面面相觑,有人低声道:“燕大人。
燕朗绝望地闭了闭眼,慷慨赴死一般地上前,敲了敲车璧,“将军,陛下,可需臣等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