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思考一下,等会儿该怎么打自己脸。
“姜且呢?”
“大少爷在下边。”
顾听嗯了一声,朝着楼下走去。
客厅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纸箱子,不算杂乱,规整的堆在一起。燕尾服管家站在角落,指挥着搬家工人楼上楼下搬东西。
看见顾听下来,燕尾服管家微微点头:“太太。”
顾听应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周围环境。
这是一幢具有法式风格的别墅。
闪耀的支形水晶吊灯垂在客厅正上方,繁复的灯饰落下一层层叠影,客厅沙发和茶几皆是用金纹雕饰后的月牙白上色,圆弧形状的角落空旷旷一片。
不管是从哪个角度看,这家的主人都流露出自己很有钱的意思。
有钱就好。
起码自己不用考虑生存问题。
顾听垂下眼,站在二楼拐角处,将视线分给了沙发上的少年。
他看上去十几岁,瘦瘦高高的一大只窝在沙发上,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和口罩,从头到尾用一身黑色将自己包裹起来,只能通过露出来的手看出这家伙是冷白色皮肤。
那双手随意搭在膝盖上,腕骨清瘦,指甲圆润干净,净白的皮肤下青色纹路明显。
顾听盯了那双手一会儿,慢吞吞移回目光,突然想到圆弧拐角处缺了点什么了。
然后,她看见窝在沙发上的少年,身体很明显一顿。
姜且回头,帽檐下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慌乱,他站起来,像是突然到了陌生环境,双手无措地垂在身侧。
顾听没什么温度地扫他一眼,问管家:“怎么?沈家要倒闭了?”
管家仍旧保持微笑:“……”
尽管太太跋扈,可这也不是他能接的话。
“搬家公司要晚点来,大少爷已经把行李收拾好了。”
“嗯。”
顾听看向姜且,嘴角压了压:“不知道叫人了吗?”
姜且立即怯怯道:“顾女士。”
顾听:“……”
好像不该说这话,她以为是叫妈来着。
看见两人的相处模式,管家叹了口气。
太太嫁进来的时候,大少爷是家里最快表示欢迎的人,也很容易就改了口,喊太太‘妈妈’。
但当时顾听是怎么回答的呢?
“一个没人要的野种,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叫我?”
那以后,大少爷就规规矩矩的叫着顾听‘顾女士’。
顾听也慢半拍的想起这段剧情,差点圆不回来。
她现在不仅要准备打自己脸,还要收拾以前弥留下的烂摊子。
姜且刚还捏着的手松开,帽檐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狐疑。
他似乎听到了一丝什么奇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