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株枫叶和绝巅之巅的那一株很相似,当初她将所有的风铃都系在了树上,为的就是让这些风铃能够传递给自己,传递给沈北萱,传递给荆飞,传递给村子里的人。她站在风暴渡口不远处,望着那棵熟悉的大树,心中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原来,一切都只是一场梦。黎夏再次泪流满面,施展了一个屏障,将自己的身形藏了起来。这道无形的屏障,是如此的渺小,仿佛能隔绝一切生物对她柔弱的心灵的窥视。“我们都是光着身子出生的,人生本来就是孤独的,所以,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若是下辈子,我还能见到她,她也不会再是你了。我现在只关心你。”三百多年之前,荆飞的话语犹在耳畔,让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想起了那一夜千纸鹤,荆飞在她身边的气息,还有他的气息,她都能听到,这是多么的幸福。可是,落幕森和八里铺那血腥的一幕,却是让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发现自己已经哭成了泪人。“我们不能回去,我们真的不能回去了么?”黎夏轻声呼唤着“娘亲”,声音有些颤抖。三百年来,她一直都是靠着这个名字活下来的,可是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母亲,我无法回到过去,也无法回到风波渡。我失去了自我,失去了我的根基。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可是“死”字却如同一道惊雷,在她的脑海中炸开,让她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整张脸上都露出了震惊之色。想要杀她,哪有那么容易?她是一只残破的妖魔,是一缕残魂,依附在一具具尸体上,以男人的生命为食,如同寄生虫一般,将自己的身体和精神都奉献给了一个女人。他们罪孽深重,被打入十八重地狱,受尽折磨,永世不得轮回,永世不得超生。生生世世,生生灭灭,就如那吞天之咒一般。“不,我一辈子都是好人,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结果?”黎夏自我安慰道,但是当她想起那血腥的一幕时,却发现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我是不是害怕死亡?”她有些绝望地想到。大半年之前,他不是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才会从玉石上跳下去的么?但在这漫长的等待中,她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坐以待毙。可以让勇士失去勇气,可以让刚烈的女子放下自尊,更可以让自己去卖身。“如果,”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要是我真地死去,说不定就能得到自由,不必承受这场血雨腥风?”黎夏一边思索着,一边做出了自杀的决定。就在这个时候,“啪”地一声,将她从那种近乎崩溃的状态拉了回来。“是谁?”她四处张望,这才发现,那是从一棵枫树后面传来的。黎夏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威胁,这才抹了抹眼泪,扯了扯被揉成一团的衣裳,又把有些散乱的头发重新梳理了一遍,这才解开结界,走到一棵大树后面。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坐在一张石椅上,面前放着一张白色的棋盘。老头一个人下棋,全神贯注,对黎夏的到来毫无察觉。黎夏没有说话,而是走到了这位老人面前,这位老人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但身上却散发着一股威严,仿佛是一位经历了千万年岁月的睿智之人,即便没有抬头,也能看穿世间一切。她屏住呼吸,以法力探查着这位老人的身体,却发现他的呼吸十分的平静,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般。“人类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黎夏依然有些不放心,但也没看出对方有什么异常,就在她犹豫要不要留下的时候,那老头却“啪啪”地落了数子下来。她对围棋也有一定的了解,但也被眼前的局面吓了一跳。棋盘上的棋子很多,两个棋子都在棋盘上,她观察了很久,也没有看出谁占据了上风。她猜测道:“这是要和局吗??!”当太阳升到中天的时候,老人终于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李霞,捋了捋胡须,开口道:“这位小姐,你什么时候来的?”她鼓起勇气,与这位隐士对视。老人的目光很是平淡,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难道是我多虑了,难道他真是凡间的隐士不成?“我叫小夏,已经站在这里半个多小时了。”黎夏躬身一拜,说道:“在下只是在一旁观战,并未打扰到您。”“小夏小姐,你还会下象棋?你觉得老夫的这盘棋怎么样?”“我年轻的时候,略懂一些棋艺,后来调皮捣蛋,就放弃了。”黎夏回忆起自己七岁的时候,跟着黎君尧学习围棋的时候,遇到了她,然后抛弃了她和她的女儿。沈北萱最爱的就是和黎君尧下棋,一较高下。黎君尧离开之后,沈北萱见了棋局大哭,便让荆飞将棋局销毁,当作柴火焚烧,从此不再动棋局。到了最后一座山峰,她潜心研究太极,学习斩妖除魔之法,回到风波渡后,她便投入到了守护村庄与圣界山的战争中。身陨之后,化身残魔,百年疯狂,百年静心,百年修仙。他一生中,每时每刻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根本没有时间去下棋,调皮捣蛋,只是一个借口。但她却对下棋颇有兴趣,问道:“我生性愚钝,只觉得这盘棋下得太狠了,两个人都有性命之忧,却不知道谁胜谁负。还请前辈赐教。”“老夫隐居深山多年,连名字都忘记了。他:()逆天而行的剑修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