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吃点清淡易消化的,二十四小时之内不要油腻。
另外近来雨水较多,温差较大,注意别给孩子冻了肚子。”
听完诊断之后,廖初才感到自己的体温和意识逐渐回笼。
他曾在福利院照顾过许多孩童,其中不乏生病的经历,但却从未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慌乱。
或许,这就是血脉相连的力量。
儿科医院夜间急诊的人数超乎想象的多。
廖初抱着孩子先去缴费,然后一路打听着来到输液大厅。
短短一路,他就看尽了人生的悲欢离合。
这是一家妇幼保健医院,过来接受治疗的既有要迎来新生的产妇,也有重病不治的孩童……
狂喜,绝望;
欢乐,悲伤……两极感情相互交织,好似一片浓云。
一次性接受这么多高浓度的感情,廖初有一瞬间窒息。
但出于职业习惯,他还是本能地收集了许多感情果。
漆黑的绝望,纯白的新生,落在掌心界限分明,可冥冥之中又仿佛带有某种关联,宛如阴阳两极。
如此震撼。
他决定酿造一款特殊的酒,酒名:向死而生……
相较就诊人数,输液大厅的位置本就不算特别多,而一个孩子生病往往牵动四五个家长的心,最起码也要有两个人陪着过来。
好些年迈的老人熬不住,反倒要占几个座位休息。
广播时不时提醒多余的家长尽快离开,但收效甚微。
廖初扭头看了好几圈,发现所有的位置都占满了,干脆继续抱着。
就这么会儿的功夫,小姑娘又吐了一次。
在输液之前,廖初不知道还能做点什么缓解对方的痛苦,只好一遍遍轻轻拍着她的脊背。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护士喊:“38号,38号,廖果在哪里?”
廖初立刻举起手臂,“这里!”
护士拿着点滴瓶走过来,先扫了小姑娘手腕上的条形码,再次向廖初核对身份确认无误之后才道:“来,准备打点滴,你们想在哪儿?”
就听旁边一个阿姨道:“我们还剩最后一瓶了,挂这儿吧!”
座位是不用指望了,就连点滴架子也要几个人共用。
廖初道了谢,抱着小姑娘过去。
护士麻利地给小姑娘上了皮筋,消毒、拍血管,准备扎针。
小孩抖了下,本能地往廖初怀里缩。
她哭也不出声,一边默默地掉泪一边干呕,看上去格外可怜。
廖初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脑袋,“别怕,疼一下就好了,不要紧的。”
果果抽噎着嗯了声,另一只小手死死搂住廖初的脖子。
果果是勇敢的小孩。
护士的动作很麻利,一针下去立刻回血,见状有些惊讶,“这孩子真乖,不哭不闹的。”
现在小孩大多被溺爱的了不得,稍有点风吹草动就鬼哭狼嚎,她有些日子没见这么乖巧的孩子了。
廖初没做声。
小孩子大多凭借本能行事,之所以会乖巧,是因为他们明白,就算哭闹撒娇也不会有人来安慰疼爱……
儿时的他也曾无数次羡慕福利院外那些可以肆无忌惮大声哭闹的孩子。
透过围栏,他看见那些同龄人被爸爸妈妈纵容着,哭着,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