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为意一眼就认出来:“我见过他的案卷画像,他是猪肉妇的丈夫!他怎么跑到京城来了,还有这种艳福?”
伏明夏沉思,“我们怎么来这儿,或许他便也是如此来的,此地比幻境更真,能满足来者的一切欲。念,比起漫无目的的排查,不如有的放矢。”
李为意没听过这个成语,直接空耳了:“放什么屎?”
秦惊寒白了他一眼,道:“失踪前贫穷缺钱的,找此地富商一一排查,必能找到,想要权势地位的,就去寻高官对比,如此看来,这地方是为失踪者们准备的极乐世界,难怪他们来了,便不回家了。”
伏明夏:“没错,”
她看向远处正在喝酒的白衣考生,“找张有问,应当是最简单的。”
惹尘眼睛一亮:“他屡试不中,若是有什么心愿,那一定是金榜题名!这地方若是真能心想事成,我想,他高低得中个状元!”
那几位考生在酒桌上议论的,正是今日放榜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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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结了酒钱,去了放榜处,见那金榜上状元之名,写的是张天权三字。
惹尘疑惑道:“怎么不是张有问?”
伏明夏:“这名字屡试不中,他往日里出门,连头都不敢抬,更不敢听别人叫自己的名字,若是此地真能随心所欲,那换个名字应试,也未曾不可,我们不也是未经盘问,便轻松进了城吗?”
天权在北斗中为文星,这位状元郎,想来是极其重视科考的。
旁侧有人议论,说着新科状元好福气,不仅殿试上被陛下赏识,还提前被丞相看中,榜前便捉婿了,今日放榜拿了状元,晚些时候丞相府还将大摆喜宴。
金榜题名时,便有洞房花烛夜,被他赢麻了。
李为意听的目瞪口呆。
这和被富婆看中之后买彩票中了六千万,而后又得知自己考上编制有什么区别?
不是,我要是张有问,我也不回家了!
秦惊寒:“既然有了线索,那直接去找他就是!”
惹尘:“提着刀找上门去,你怕是连丞相府门槛都进不去。”
秦惊寒:“那你说怎么办,趁他酒宴上喝多了,半夜去把人打晕了,扛出来带走?”
伏明夏想了想:“把人打晕是不错的主意,不过,不是打晕他。”
李为意挠了挠头:“那打谁?”
伏明夏:“新娘。”
她总觉得那妖物对自己关注格外多些,酒楼里惹尘闹成那样,它还将他们放进来,真就这么脑残,也不至于藏到现在。
不像是妖物信了他们,更像是它在设计些什么。
说不定此刻,还在盯着他们,若直接动手抢人,是生怕妖物不知道,他们是为了那些失踪者而来。
有一个法子,既可以不惊动这里的人,也不暴露目的。
张有问到底是不是自愿留下来的,届时一问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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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身形太过明显,惹尘又是个孩子,想假冒新娘,只有伏明夏能做。
她将新娘打晕藏到偏房,让秦惊寒等人盯着,自己换了婚服,在房中等着。
外间觥筹交错,宾客来往,屋内安静冷清,只有红烛跳动,待到夜深时分,才有人推开门,摇摇晃晃走了进来。
她带着盖头,红布隐约可见那人大致身形。
伏明夏微微蹙眉。
照吴氏和邻居的说法,张有问身高七尺,因常年低头走路,有些驼背弯腰,而面前这人,隐约可见身量极高,腰身被绣着金线的红腰带束出流畅的轮廓,穿的是喜服不错。
那人进来,坐在她身侧榻上时,身上虽带着酒气,可却又有一股熟悉的冷冽清香混在其中。
他并未揭开盖头,只是用手指缱绻温柔地摸了摸那红布,而后整个人靠过来,依在她的肩头,用微醺低哑的声线,贴着那红绸布轻唤,“……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