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后撤了一步,心脏怦怦乱跳。宋平安伸手拦腰,截住她退后的步子。静默在屋中维持许久。宋平安揽着姜长乐的腰,逼她倒退着往房里走。醋意未消浴室里吹风机的呼啸声戛然而止。姜长乐在厨房刷碗,隐约听见木门开启的响动。她身上的燥热才褪去片刻,无法在灯火通明中直视宋平安的面孔。五步、十步,他的脚步声愈发近,姜长乐假装什么也没察觉,低头给每一个瓷盘子抹洗洁精。踏过玻璃门滑轴,宋平安瞥见她开了水龙头。水流平稳,哗啦啦落满池。姜长乐又忘带手套,清水缓缓淌过掌心,微凉的触觉使心绪稍微平复。余光睐着他撑在厨台上的大手,姜长乐又回忆起方才在晦暗的房中这手有多滚烫。宋平安若无其事戴上手套,让姜长乐靠边站。她客气两句,见宋平安真预备脱手套,立马乖巧让位,还去帮他拿围裙。她把围裙搁到水池边,并不打算有下一步动作。宋平安于是架起手臂,两只黄色的橡胶手套摆明了在说不方便系围裙。姜长乐无可奈何,摸过围裙叫他低头。宋平安装聋作哑,脸上一本正经,就等着姜长乐踮脚搂他。看穿这人的意图,姜长乐发现宋平安的脸皮比想象中厚许多。以厚攻厚或许是个好办法,反正该干的不该干的,他俩刚才都做得差不多了,害羞个什么劲儿呢。她收起多余的羞涩,上手环住宋平安脖颈,干脆把围裙丢到一旁置之不理。羞赧这种东西大约遵循守恒定律,此消彼长,宋平安耳朵尖烧起来,姜长乐捏一捏他的右耳朵,耳根子发烫且十分软和。他们家没有任何的安全措施,宋平安不想在一小时之内冲两回冷水澡,当即表明可以自己穿围裙,请姜长乐有事先回去忙。姜长乐满嘴抹蜜,扬着调子说她太闲了,就想跟宋平安待在一起。边讲话,边轻柔地眨着眼,目光温和欢愉又带一点点羞怯的挑衅。从前不了解姜长乐谈了恋爱是什么样,这下可好。宋平安感受着左胸腔中剧烈的心跳,不由咽口水。姜长乐没有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圈着他的脖子往下压,仿佛非得亲上一口才罢休。薄唇在她抿弯的嘴角蜻蜓点水一下,宋平安注意到姜长乐的面颊升起两团淡粉。他戴着橡胶手套掐面前人的脸,稍微用了些力气,姜长乐粉白的面孔被他拽成小仓鼠。宋平安哼哼笑,任她唧唧歪歪挣扎一会儿松开手,故意逗这女孩子:“太胖了,脸上肉多,身上也不少。”姜长乐涨红脸,既无法阻止宋平安的眼光在她脖子以下四处乱晃,也对“胖”字极为敏感。她哼了一声,让宋平安好好享受独自刷碗的时光,自个儿回房拿了套睡衣去洗澡。那条嫩黄色的针织裙尽数褪去,姜长乐对着半身镜子打量身材,动手掐了一把腰间,并无赘肉。镜中一张小嘴撇着,姜长乐想自己根本没有肉乎乎,怎么那人老说她胖!再说胖又怎么样,亲都亲了,摸都摸了,还能退货么?也不是不能。姜长乐皱着眉头,打开花洒。细密的水珠落在身上,不知怎地,她忽而想到孙梦之确实比她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