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以李衍的年纪,若被长安城内的一些武馆知晓,定会提着礼物前来,收入门下,说不定会成为将来顶门柱。
然而,院子里却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哼,练这些有什么用!”
声音苍老,正是李衍的爷爷李圭。
这老头已不知什么时候,已拄着拐杖回到院子里。
李衍收拳后笑了笑,“爷爷,气性咋这么大,一头畜生而已,还怕我对付不了?”
“畜生算什么?”
李圭在脚上磕掉烟灰,仍旧黑着脸,“当初就不该把拳传下,练了武,杀心自起,就要招惹是非。”
“你爹不听话,跑去当什么刀客,死球了,你也是个不省心的,真要断我李家香火啊!”
李衍跟着赔笑,没有反驳。
这世界和前世有诸多相似,却又有不同。
比如武学,前世什么抱丹成罡、逆反先天,只在小说中有,但在这个世界,却是真实存在。
地理和前世基本相似,但历史朝代却不同。
现在是大宣朝,元亨九年,立国已有百年。
还有一点不同的是,这个世界的个人武力极其惊人,一些出了名的宗师高手,可万军之中取人级,更是胆量十足,动辄潜入宫中刺杀。
乱世盘踞一方,改朝换代时更是呼啸风云。
他爷爷曾是军中悍卒,功夫练至暗劲巅峰,距离化劲一步之遥,前途光明,就是在平定边疆之乱时,废了一条腿。
再加上得罪了当时的上司,数年军伍,只得了一些田地,还有兵部赏赐的一块“百战威武”匾额。
就是门外悬挂的那块。
“百战威武”匾额可不是人人能得,借助这玩意儿,他父亲原本能进县衙当个捕头,却选择混迹江湖成为刀客,让他爷爷李圭心中始终有根刺。
当然,长辈要尊敬,话不一定要听。如今世道还算安宁,爷爷想的是让他安安稳稳当个庄稼汉。
但李衍却清楚,任何世道,拳头都要硬。
有刀子不用和没刀子,完全是两码事。
见李圭还在生气,李衍便眼珠子一转,坐到门槛上,嘻笑道:“爷爷,再给我讲讲冰原上的事吧?”
李圭冷哼道:“你都听了多少遍了,还讲!”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点上了大烟杆子,抽了几口,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那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当时北疆大将作乱,还和外族勾结南下,我们奉命剿灭,又在张总兵带领下进入极北冰原,势要将残党尽数诛杀…”
“那地方入眼皆冰雪,密林中不论猛虎熊罴,还是恶狼,个子都大的吓人,伱打死的瞎老三,真不算啥…”
“最可怕的还是天气,冰雾茫茫,隔着十几步外,什么都看不清,路上就冻死了不少人…”
“除去那些个逃亡的叛党余孽,林子里还有人,白皮红毛蓝眼睛,穿着兽皮衣服,看见我们就跑。”
“听随行的秀才说,那是更北方的罗刹人萨满,真没想到这鬼地方也有人…”
“随后的时间里,死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总是做噩梦,一觉醒来,就冻成了冰雕,脸上还带着笑容,可瘆人了…”
“我们终于追上了敌人,但就在双方厮杀时,忽然起了白毛风,很多老伙计都死了,剩下的余孽也被冻死,只有我们挖了冰洞,才得以苟活……”
“虽说废了条腿,但比起那些葬在冰原的老伙计,已算幸运…”
听着老人诉说,李衍沉默不语。
这世界地理与前世相似,按照他爷爷所说,他们去的地方,应该就是西伯利亚。
只是,似乎比前世更加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