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洪波说:“不碍事不碍事,我跟你说两下你就懂了!规则特简单,尖儿是代酒牌,能随便指定一个人替你喝,然后‘2’是小姐牌,每轮游戏输的人都可以点他陪一杯,直到下一个抽到‘2’的人出现,换句话说就是要喝最多的人。还有就是……”他讲到一半,手机新消息提示音响起。他挥挥手,“辉子你先教她一下啊。”划开手机后,王洪波瞪大了眼珠,一不小心音量直接失控,“二狗怎么来了?!”他赶忙转头看向谢潋,“潋哥,他可不是我叫的啊,咱们班聚会我叫他干啥啊!”闫平易正埋头往野格里兑红牛,闻言抬起头,咧嘴笑了笑,“哎呀,这就人家开的,你还不给人家来啊。再说,谢潋也不是小气的人。”“潋哥,他都到楼下了……”“我去接。”谢潋上下抛接一罐冰啤酒,声音似乎都被降了温,“好歹是我请来的客人。”他十分懒散地站起身,准备下楼接人。过了有十来分钟,两人才又一起回来。“我今天放学时候正好看到谢潋,”二狗和几个认识的打完招呼后一屁股坐下,伸手从桌上的果盘里捏起一块西瓜,“他说你们班要聚,还主动问我要不要来玩。我当时都惊了。”“我也惊了,你俩不是一直不对付吗?”谢潋靠在沙发上,掀起眼皮看了王洪波一眼,接着嘴边弯起一个没什么意味的弧。二狗看他这样,胸腔内一股长久以来积攒的气终于舒适吐出。他愉快地扬起眉毛,“不对付,那不已经是以前的事了吗。——谢潋,对吧?”大屏幕里放着年代感十足的怀旧曲目,在音乐声中十来个人围成一圈,种类纷繁的酒类摆了一桌。游戏终于开始。以提议游戏的男生为初始点,顺时针发牌。二狗坐在谢潋的下家,在拿到牌之后,悄悄掀开一角,在看到左上角一个鲜艳的“2”后倒吸了口凉气。他飞快地看了谢潋一眼,谢潋分给他一点眼神,里面刺着讥讽。二狗左右瞄了两眼,接着右臂虚虚圈起,在下一次传递牌的间隙与谢潋完成了换牌。“亮牌了啊亮牌了!来来来,这轮谁抽到‘小姐’?”谢潋面无表情地把一角翘起的扑克牌掀开。红桃二。他笑了一下,神情在努力表演意外,“是我啊。”※※※※※※※※※※※※※※※※※※※※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题(?)ktv(下)起初没人发现谢潋醉了。他喝很多酒,品种不同,但在辛辣程度上具有共通点。每一轮游戏产生输者,那人都会毫无心理负担地叫起谢潋陪上一杯,就算有人忘记,身旁人也总有人假意咳嗽几声提醒。酒一杯杯喝下去,但再拿起下一个酒瓶时,谢潋仍是面不改色,因此就算不熟的人也开始猜测:原来谢潋是很能喝的。灌酒的忐忑烟消云散。怪不得他们,谢潋第一轮翻出牌面的时候,皮肤上就已经刺痛,酒精一点一滴流入血管,他没法拒绝。剧情被暗中编排,是要求他为自己的索求提前支付一些代价。他看懂了,于是支付。游戏第一轮设置的禁词是“喝”,不经意间说到的人要罚酒一杯,二狗故意说很多次,理由不言而喻。终于等到“小姐”易主,二狗却又接连抽到替酒牌,每当他看向谢潋的时候,一杯淡褐色的液体都会在玻璃杯里轻轻地荡。这下明眼人全都看出问题。“我说,”闫平易皱了皱眉,“二狗针对谢潋有点过分了啊,真当咱们看不出来?”王洪波瞥了眼左侧耳尖已经泛红的谢潋,一扭头压着声音回道:“谁知道啊。但潋哥居然也不说,就任由他这么灌……这两人到底啥情况??”趁着说话的当儿,谢潋那边第三轮的牌也已经抽好。“怎么又是‘2’?”王洪波凑过去看,差点直接厥过去,“我靠你这什么手气啊!”谢潋眯起眼睛,似乎了过了好几秒,才终于将视线聚焦到牌面上。在看清了数字后,他很慢地叹了一声。闫平易说:“你差不多了啊,别喝了。”“就是啊,”王洪波一把将牌抢来,“你可别喝了,这轮我替你,反正我今天都没咋尝到酒味儿!要是你喝醉了还怎么回家啊,抬着你我还怕你吐我身上呢。”“回家……”谢潋想了想,轻声道:“和江也,一起坐公交。”王洪波第一反应是“谁问你这个了啊”,回过神来才明白,原来谢潋已经开始不清醒。谢潋喝醉没有预兆,并且醉酒状态几乎与平时无异。王洪波快速看了看周围,所有人都在欢笑,热闹将谢潋的状态掩藏得很好。他突然看到谢潋又拿过一瓶酒将空杯倒满,赶快着急忙慌地伸手阻拦,“行了行了,我操,真不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