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战场的模样,很乱,到处都是喊叫声,呼喝声,讨饶声,哀嚎声,口鼻间都是血腥味,断肢到处乱飞,就在他恍神的瞬间,有个装死的强盗从地上爬了起来,利刃直取他的腹部。
若是被刺中,不死也得脱层皮。
好在老将军及时赶到,握着他的手,将他手中的长剑狠狠的刺进了那强盗的体内。
“噗!”
声音很轻,但又像是钟鼓一样,振聋发聩,就这样他杀了第一个人。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做噩梦。
梦到那个口吐血沫,眼睛圆睁的强盗,再后来。。。。。。
他就习惯了。
习惯了战场上的厮杀,习惯了边地的一切。
可刚才徐知忌明明什么都没做,他只是对着他笑,喂他吃了一颗丹药,给他包扎伤口,然后。。。。。。他脑海里又浮现男人半蹲在他腿边,嘟着唇轻轻的对着他的伤口吹气。
他浑身的汗毛竖了起来。
一旁的魏铭丝毫没察觉出他的异样,自顾自的道:“将军,明儿皇上召你进宫议事,恐怕不能陪老太太去法源寺上香了。”
丁弃“嗯”了一声。
“知道了。”
。。。。。。
瑞王府。
暗牢里,徐知忌手里把玩着那根差一点要了他性命的箭,箭头泛着寒光,一看就是用极好的寒铁铸就而成的,他用指腹轻轻刮着箭头,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尸体。
双喜将尸体肩头的衣裳扒开,露出一个奇特的纹身。
徐知忌冷笑,“如果你去刺杀别人,会让刺杀之人留下王府的标记吗?”
双喜摇头。
“那怎么会?除非那人没长脑子。”
徐知忌将手中的箭扔了出去,箭头插地,箭尾颤了颤,“这可是削铁如泥的好东西呢,这样好的寒铁也就极北才会出的吧,你去查一查这寒铁到了何人手中。”
双喜应了是,又问。
“这人在府中潜伏多日,王爷为何不让奴才一早将其拿下?”
想起慌乱而逃的丁弃,徐知忌面色瞬间柔了下来,连笑里都含着温柔,“这个鱼饵还算有点用处,不枉我多留他几日性命。”
双喜不知道房中发生的事,挠了挠后脑勺。
他家王爷真是越来越高深莫测了。
不过这几日他发现个现象,只要一提到镇远大将军,王爷就高兴,他想起一事,忙禀告道:“明儿一早将军府的丁老太太会去京郊的法源寺上香祈福。”
“明儿天气好,本王也想去郊外踏青赏春。”
徐知忌的话音刚落,双喜就道:“可是王爷您已经有好几日没去宫里了,这折子也还没看完。。。。。。奴才怕皇上怪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