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婚礼办的很盛大,爸爸妈妈接待着往来的宾客,笑的很开怀。别人的窃窃私语他们都不放在心上,他们仍在为自己最美的女儿嫁给了赵家当家人而沾沾自喜。
别人在祝福姐姐新婚,他们在骄傲李家又能借势乘东风直上。
我在化妆室抚摸着姐姐的头发,她的头花用了最好的材质,却扎破了我的指尖。
“姐姐,你喜欢他吗?”
一直没问出来的话在此刻被我轻轻问出,别人在意的都是两个世家的联姻,俊男靓女的结合,只有我在意,她快不快乐。
姐姐望着镜子里盛装打扮的自己,罕见的迷茫了。
我猜她也不知道。
姐姐第二年就怀孕了,可惜孩子和她缘分不深,没留住。
她回来住了一天,我们像以前那样互相依靠着,发尾勾着发尾。她默默地流泪,她不再爱笑了。
姐姐死在我十九岁那年。
滨海边上的监控显示是她自己走进大海,所以警方以“自杀”结案了。
但是赵文成不信,他不信那个温驯的女人会有勇气自杀,所以他开始怨我。
因为姐姐死前最后见的人是我。
他猜,是我蛊惑了姐姐。所以很快他以生意做筹码,他在非议声中娶了我。
又让我抱着姐姐的遗像嫁给他。
3
前两天被赵文成殴打的痕迹只留在背部,所以出席各种商业晚宴都没有太大影响。
今天是他四十岁的生日宴,会来很多关系纵横交错的世家,他颇为重视,将晚宴定在滨城最高档的酒店,包了场提前三天就开始准备了。
化妆间和我们的休息室都在顶楼,我收拾着自己的礼服,纯黑色修身的长裙外搭一件厚实的披肩,把满背的伤遮的严严实实。
负责监视和照顾我起居的青姨紧紧跟着我,用带着厚茧的指腹帮我带起项链,又随我一同下到大厅。
赵文成把着我的腰,温和地挡下每一杯企图向我灌来的酒。
他很会掩饰,每个人都把他当成一位成熟稳重大方体贴的伴侣,别人都艳羡我的幸运,感叹他把我保护的很好。
但是意外总会发生。
和一位烫着大卷发的女士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的脚狠狠一歪,酒杯撞向我,我的长裙湿了大半,贴在身上,酒精很快蔓延,再不处理可能有走光的风险。
“抱歉李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眼睛里是明晃晃的挑衅,谁都看得出来她来者不善。
我认识她,程文静。
是赵文成学生时代的追求者,也是赵家棋逢对手的竞争者程家的长女。
“没关系,程小姐。”
我把披肩围拢自己的肩膀,遮住胸口和腰间,然后转身对赵文成歉意地说
“抱歉我回去换身衣服。”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笃定我不会再想不开逃跑,所以终于舍得给我零星丁点的自由,大发慈悲地点了头。
我和程文静错身时,她伸手扶了我一把,彼时靠近时,听见她几乎是耳语地喃喃低语
“3075”
披肩长发散落下来,挡住她微动的嘴巴,谁也没看见交流的过程。
全透明的玻璃电梯折射出冷冷的光,我发现三十楼并不算太高,十几秒钟就到了。
我拢了拢加厚的披肩,带有暖气的酒店让我的额头沁出了汗,但我不能脱,至少在遍布监控的电梯和酒店走廊里绝对不能脱。
3075的门微开,我小心翼翼走进去,妆台边站着等候多时的程氏的总裁。
程野,人如其名,他的眉眼都十分锋利,像某种潜伏在低洼处随时等待进攻的野兽,听说他叛逆期放下家产去做了赛车手,后面因为受伤遗憾放弃跑赛车,老老实实回家继承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