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苏明礼不仅活着,甚至这浑身的病都好了不少,此刻能下床了!他慢慢的走到贺云策的身边,与贺云策擦肩而过,众人便听见他略微带点讽刺的声音,轻轻道:“贺公子不会还要怀疑,我是他人冒充的吧?”“要叫太医来为我诊脉,看我的脉搏是否能跳动吗?”贺云策被他问的呆愣在原地,一言不发。苏明礼见他没有说话,便被人搀扶着咬着牙往前走。虽然他的每一步都走的无比艰难,原本僵直的双腿此刻像是被针扎一样。可他还是一声不吭的走到光启帝的面前跪下,枯瘦的脊背缓缓伏下,仿佛能瞧见他铮铮的铁骨:“微臣苏明礼,参见陛下。”光启帝十分意外的看着他:“小苏爱卿,快快请起,你的身体好了?”可苏明礼却执意的没有站起来,他缓缓抬起头来,那双丹凤眼里便隐隐溢出水光:“求陛下明鉴,微臣并没有死,苏家忠心耿耿也并无欺君,民间的一切流言蜚语都是无稽之谈,这些时日,微臣的家人已经承受了太多。”苏明礼一口气说到这里,已经累得在艰难的喘气,只听他继续道,“然而微臣的生死可以被质疑,但是外甥女的名誉决不能被质疑,陛下一定要给熹之一个交代。”苏明礼越说,整个人变得激动起来,脸色也越发红润。可此刻贺云策越听,脸色便越发的苍白,仿佛随时就能倒在地上似的。而原本一脸玩味的誉王,此刻也已经收了笑意,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捏成拳头,整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光启帝沉吟了片刻,晦暗的目光缓缓扫过御前的几人,面上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不悦。“既然小苏爱卿没死,甚至能上御前,那么京中的流言蜚语又是怎么传出来的?”“贺云策,你的两税法,真的是得了辛侍郎的赏识?辛开济也是亲口对你说,说是因为苏明礼还活着,所以不能赏识你,提拔你?”贺云策噗通一下就跪在了皇帝的身前,他只觉得耳畔嗡的一声响,大脑一片空白:“回禀陛下,草民不知道为什么苏明礼还活着,但是他苏家买棺材是事实,而那两税法出自我口,也是事实。”贺云策坚定,只要自己矢口否认,那么便没有证据。一切都不是他做的,他也是个纯粹的受害者啊!“草民不知道是谁传出了这样的流言,才让草民听闻后信以为真,是草民糊涂!”光启帝闭了闭眼眸,又是曲起食指,在书桌上敲了两下:“辛开济呢?为何他还没来。”“快将他传唤来,朕势必要问个清楚。”光启帝吩咐下去,便有几个小太监急急出门,可还未等他们走远,便遇见了急匆匆赶来的辛开济。光启帝不悦的看着他:“你为何来的这样迟?”辛开济气喘吁吁的擦了擦汗,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才回答:“回禀陛下,老臣听闻了民间的流言,便去调查了此事,此刻才取得证据。”众人这才发现,辛开济的手上还拿着一个包袱,而他的脸色也是沉沉,说不上太好。贺云策盯着辛开济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心里沉甸甸的,有几分不祥的预感。下一刻,他便看见辛侍郎打开了手中的包裹,并从里面掏出了银票,送到了皇帝的面前。“陛下,如您所见,这银票是老臣从说书先生的手中得到的,他们说前几日有一个人,带来了银子,让他们说这一则故事,他们便照做了。”贺云策不可思议的抬头,脑海里的弦在瞬间紧绷了起来。可辛侍郎还在继续:“您瞧银票的背面,有安定侯府的名号,这银票是出自安定侯府的!”话音落地,御书房是一片寂静。贺云策脑海里紧绷的弦,在一瞬间断了。安定侯闻言,浑身一个哆嗦,便直接跪倒在了光启帝的面前:“求陛下恕罪,求陛下恕罪,是老臣管教无方!从前辛大人便已经提点过,可老臣却还是让这不孝子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安定侯悲怆的求饶声,让贺云策猛地回过神来,他大喊:“不可能!这不可能!”“陛下明鉴,草民一定是被人陷害的,求陛下彻查此事。”这银票不是他给的!他脑子又不是有问题,怎么可能给出有安定侯府印记的银票,来落人话柄呢?一定是有人陷害!是辛开济,不,一定是宋熹之的陷害!是宋熹之!可他辩解的话还未说出口,安定侯便在御前猛地给他了一个耳光,打得他眼前发黑。只听安定侯悲凉的声音,在此刻响起:“犬子年幼无知,老臣甘愿替犬子受罚!”他说着,又是对着光启帝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磕得额头在顷刻间肿胀了起来:“老臣对不起熹之,对不起苏家,更是对不起陛下。”“这件事情,老臣定是会给出一个交代!”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贺云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年迈父亲磕头的身影,他咬着牙,心中生出了往前的不满。这分明不是他做的,父亲却这样直接把事情认了下来。父亲是真的老糊涂了啊!光启帝见状,伸手揉了揉眉心,心中也是多了几分感慨。方才是他看走了眼,还以为这个一表人才的侯府二公子能有什么造化,可如今瞧着,却是品行卑劣,一点都比不上他的亲哥哥。可皇帝又是想起了征战沙场、卧病在床的贺景砚。如今安定侯的大儿子已经为国捐躯,成了个活死人,若是再惩治他的二儿子,他们家怕是绝后了。光启帝想着,便是将目光望向了苏绍元的方向:“朕是不介意小惩大诫,可你们对不起苏家!”安定侯一听这话,便毫无犹豫的开口:“贺云策,你当着圣上的面,给苏家众人道歉,再回去向你的大嫂认错道歉!”贺云策缓缓抬头,看着面前那几张和宋熹之无比相似的脸,几乎是要咬碎了牙龈。当着陛下的面让他给苏家人道歉?可他什么都没做错,是被人陷害的!他实在是做不到给宋熹之这种人道歉!于是贺云策只是缓缓转过头,低垂着眼眸:“陛下,既然一切都是一场误会,苏拾遗没有病故,那么草民想出的两税法,由苏拾遗来执行,能否算是草民的赔偿?”:()和渣男前夫双重生后,我当了他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