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进去,就忽然听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传过来。马蹄踩在街道上的青石板上声音清脆。哒,哒,哒,一声又一声。胥若动作顿了一下,转身看过去。沈愿身着一身红黑色的衣袍,腰部束了起来,精瘦有力,脚上穿着黑色的短靴,骑着一起赤红色的骏马从远方一点点的走过来。看见胥若转过身,沈愿唇角微微的勾着,容颜俊美不输四月春风。“胥若,我同你一起去。”野果当沈愿跟沈尚书提自己想要去江北看看体察民情的时候,沈尚书简直老泪纵横,觉得自己家的孩子果然是懂事知上进啊,终于不是满脑子带兵打仗和吃喝玩乐了。昨天兰喻岩跟他说的时候,他嘴上虽然没说,内心已经化为柠檬尚书,酸的不行,怎么人家家的孩子就那么懂事?至于担心沈愿吃不好睡不好以及安全问题?不存在的。当即就让人传话给了王子直,让他来尚书府一趟。王子直以为沈尚书有什么加急任务要交给他处理,诚惶诚恐的饭都没吃连忙赶到了尚书府。刚进书房,就看沈尚书对着他笑的欣慰且慈祥。王子直更加惶恐了。“我儿子向来体恤百姓,听闻江北旱情日益严重,简直寝食难安,今日与我提议,要去江北看看,从而为我大仪民生做贡献。”“……”“我思来想去,你正好要去担了江北巡查史这个位置,让他随你一同去,岂不是正好?”“……”多么似曾相识的一幕。这一点都不正好。兰胥若最起码在皇城圈子里是出了名的谪仙风范,想来就算是娇贵些也不会太过分,这沈愿就不一样了。出了名的挑剔不好相处,王子直陡然觉得自己心里压力大了不少。他决定做最后的挣扎:“可是这舟车劳顿,您今早不是还说……”沈尚书脸色突然变得冷凝,眼风扫了过来:“我儿子岂是介意这些的?看人看成这样,我今早说什么了吗?你这江北巡查史就是这样当的?”沈之余混迹朝堂多年,脸色沉下来的时候颇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王子直当初升职本来就是得了季通的提携,这季通又是沈愿的外公,跟沈家是亲家,对沈之余本就多有忌讳。这会沈之余虽然没说什么,但着实把他吓了个不轻,心里不经暗骂自己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房,沈尚书肯把这沈季两家都捧在手心里的小少爷交给他,那还是多么莫大的荣幸。他居然胆敢不知好歹的拒绝?!冷汗岑岑道:“沈大人息怒,不不不,您什么都没说,王某不过是关心令郎的身体,既然令郎愿意纡尊降贵跟着王某,王某一定不负您所托。”沈之余笑道:“既然这样,那便就这样定了。”“是是是,王某这就去准备。”……沈愿和胥若不一样,胥若自小体弱,受不得风寒,所以一路都需要坐马车,而沈愿直接就骑了匹扎眼的汗血宝马就过来了,衣服什么的,直接交给王子直准备。夏婉和阿生在后面的那辆马车待着,胥若和白兰单独待在一起。胥若待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沈愿骑着马走在胥若旁边。“胥若,快出城了。”胥若轻嗯了一声,然后道:“外面太阳挺大的,要进来避会吗?”沈愿骑着马,悠悠道:“怕这做什么,多晒晒正好晒出点颜色来,帅!”胥若默不作答,心道那可能他要失望了。上辈子沈愿驰骋沙场数十年,也就是皮肤变得粗糙些,白还依旧是白的,没办法,有些人天生就晒不黑。王子直往这边偷偷瞅了一眼,犹豫了下,还是过来道:“沈公子,要不您还是进马车休息吧,您看这太阳毒的很,晒坏了可就不好了。”这人真不会说话。沈愿听着就不太开心:“你自己怎么不进,小爷我就乐意待外面,我是皇城里的那些娇弱的红花绿柳吗,晒能给晒坏?。”“再说了,我跟我们家红红就爱在太阳底下走。”“不是,沈某的意思……”沈愿不耐烦道:“沈大人,您还是别操心我了,你运的这一堆财物粮食可要护好了,丢了可不是你能担的起的责任。”“……”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真是不礼貌!“是是是,沈公子您提醒的是。”王子直担的是江北巡查史的职务,但去到之后,难免还是要宣扬一番圣上圣主隆恩的,带的这些金银财务,粮食布帛便是‘工具’。他们速度并不慢,一行人走了一上午,总算是出城了,现在正在渗城边上的一个山林里,道路有点崎岖不太好走,马车颠簸,胥若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