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胡杨装幽灵正带劲呢,银裴秋一说就把灯照过去了。在那片白色微光照射的区域里,不仅停着一个烟头,还有一个羸弱的植株迎着冷风吹。银裴秋手忙脚乱地捡起烟头,冲着帐篷那边就是一声大喝:“疯狗——!谢应,设备!喊人,胡杨,不,你别动。谢应——!在哪儿呢!发现了!”那是一朵半开的红花绿绒蒿,这个品种花小所以难以发现,而且这朵花明显是刚开不久,连丝绒似的花瓣都还没神展开。营地那里的灯接连打开,银裴秋逆着光看向胡杨,两人激动地面红耳赤,话说不出来,只能相视一笑。银裴秋终于松了一口气,走上前和胡杨并肩站着:“圆满的句号啊。”“我其实更喜欢下一句歌词。”胡杨接了一句不着头尾的话,把手机递给银裴秋就冲下山叫人去了。“苗啊,我那时候可英勇了!上能爬戈壁,下可踩沼泽。登山连走五万步不带喘,一双眼睛就跟高原上的雄鹰似的,帅死……嗷!”胡杨发出一声大叫,他扭头疼的鼻酸,“你撕膏药怎么跟银导一样啊?轻点儿,我疼。”“那是你过敏了。”张苗苗苦着脸看向胡杨发红的后背,眼周酸涩起来。膏药贴过的地方生了一圈发黄的水泡,一撕就扯下一块皮。现在隐约还能看到脚印形的淤青,淤青周围全是过敏的红点。“我给你拿点儿药啊杨杨,”张苗苗看得头皮发麻,她无法想象胡杨是怎么熬过了漫长回程,甚至还能在机场对粉丝露出笑容。她揉着自己的眼角,吐出的每口气都带着苦味,“下次你再上什么节目姐姐都跟着你走,怎么照顾自己的!瞧瞧你背上!还有膝盖上!浑身都是伤!”想下手揍吧,这人一身伤让张苗苗下不去手;光是语言教育吧,胡杨又笑嘻嘻的,显然就是没听进去。张苗苗拿着周白陶办公室翻出来的碘伏,小心翼翼地喷在胡杨背后带血的创面上:“哦对了,qq宠物停运了,所以你让我喂的小企鹅死了。”“啊——!”周白陶刚开完会,心里还在不停操董事的老娘,推门扑鼻就是一股药味儿。他揣着手看向风尘仆仆的胡杨,挑了挑眉说:“钥匙不是给你了?在我办公室制造毒雾想臭死谁?”胡杨想起那个尴尬的状况,只能翻个白眼给周白陶:“因为滴滴那车太低档,被拦在小区外面了。”他还沉浸在自己qq宠物的死讯里,“怎么说停就停啊,我的鹅可是花真金白银养的,还结婚了呢。”“养你自己吧。”周白陶讨厌聒噪,过度劳累使他剧烈头痛,“辛苦了,小狗。伤好之前我同意你休几天假,在这儿等我下班,坐老子的阿斯顿马丁回去行吧。”“那是什么车啊?”胡杨满头雾水看向张苗苗。张苗苗听得直咂舌:“豪车,三百多万,顶你拍四五十个综艺了。”背上烧灼的痛感只能让胡杨趴在沙发上玩手机,他上斗地主当了回慈善赌王,欢乐豆全输光了也不见时针多跑几格。过敏药和止疼药吃下去后胡杨总觉得提不起精神,周白陶敲键盘的声音就跟催眠一样。手机脱手掉地上胡杨也没精神去捡,他歪头就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里他还没吃上一口热饭,碗哗的一声就被人给撂地上了。“韩董,怎么?有空跟我在这儿扯东扯西,不如回去伺候你家那个没脸没皮的小玩意儿。”“周白陶!我他妈给你脸了?你手上的股份不是老子转给你的?”“滚你妈的。”胡杨睁眼就看到自家经纪人把花瓶的富贵竹一扯,剩下那半杯水哗就浇到了韩董的裤裆上。周白陶解开束手的衬衣袖口,用力把玻璃花瓶往桌上就那么一放,“影帝明星睡惯了在老子这儿当嫖客?胆子肥了啊,韩成勋,敢在你太岁姥爷头上动土!没我给你的臭钱和财务规划,你这草履虫瓜瓢能当董事?精虫上脑也没能让你清醒点啊,我呸。”这一呸,就呸到了胡杨旁边的茶几上。吵架这俩齐刷刷地盯过来,胡杨只能尴尬地爬起来说了声嗨:“我给……你们腾个地儿?我还年轻,不想被灭口。”“待着吧。”周白陶收回眼神,轻蔑地哼笑一声,不屑看向韩董还往下淌水的裤子,“你搁我这儿耗着是吧?胡杨!给疯狗打电话,让他过来咬死这傻逼。”胡杨第一次为谢应这个工具人感到悲哀,他像个小媳妇儿似的,捡起手机端庄地坐在沙发上,屏幕都还没解锁就装模作样地拨号,小眼神儿还一个劲儿往韩董身上瞟。那人不停地点头,指着周白陶那张脸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最后还是气急败坏地捂着裤裆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