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霄下了逐客令,唐绫不能再留,走出营帐,外面的天色又是一片阴云密布,唐绫一抬眼瓢泼大雨就浇了下来,一点不含糊地将唐绫淋了个通透。唐绫慢慢在大雨里走着,一步一步都不知道要去往哪里,大雨砸在他身上脸上竟是疼的,很疼,疼得他几乎忍不住要掉眼泪。叶淮突然出现,撑伞替唐绫挡一挡雨。“不必了。”唐绫摆手轻轻推开叶淮,被雨淋一淋他或许就能清醒了。叶淮不敢真离了唐绫,让他这么淋着。唐绫体弱,此刻心绪不稳,一个不好说不定要犯旧疾,要让青岚知道他让唐绫淋雨,非得把他给活拆了。祁霄花了一天一夜就将夜鹭猎了回来,百雁山围猎就该就此在所有人的瞠目结舌中仓促告终,一场大雨浇下来,夜里的大宴只能安排在帐中,总少了些天高地阔的豪放洒脱。宫中御酒十分柔和,来来回回向他道贺或假意道贺的人不停,不管对面是何人,说了什么,祁霄只管喝酒,可一杯一杯喝就是不醉,直到夜深了,陛下懒得看他们戏耍,祁霄才摇摇晃晃地走出大帐,站在星空底下,才发觉,原来雨已经停了,被雨水洗过的夜幕黑得发亮,月色如缎又细又柔。祁霄莫名失笑,斜靠到一旁,宗盛过来扶住祁霄:“爷,陛下赐了醒酒汤,回去喝一点吧。”“夜色真好啊。”“爷,回去吧。”祁霄推开宗盛:“百雁山围猎……回去做什么?太无聊了。”祁霄好像喝醉了,跌跌撞撞地走,可他又似没醉,很清楚自己要去哪里。宗盛知道他心里难受,不敢多说,安慰的话他也说不来,只能跟着。祁霄去了马厩,牵了匹马出来,翻身上马,一夹马腹就跑起来。唐绫一晚上看着祁霄不停地喝酒,见他离席忍不住就跟了出来,远远地跟了一路,突然见祁霄策马跑过来,着实大惊。可还来不及惊吓,祁霄就从他身前掠过,俯身伸手将唐绫整个人一把捞起来,带上马背,抱进怀里。“啊!”“公子!”青岚的尖叫一下就被抛得很远,宗盛和叶淮忙牵马追了上去。“祁霄!你做什么!”这里是百雁山不是雍城,祁霄这般不管不顾的任性,当真是不怕人言可畏、陛下责罚吗?!“赌一把。”“祁霄!停下来!放我下去!”祁霄单手牵着马缰,一路快马冲出了营地,一手搂在唐绫的腰间,困他在怀中:“唐绫,跟我赌一把,若我赢了,至少给我一次机会,若我输了,天意如此,我便认命。”话说出口,祁霄方觉可笑,他生来带着天狼星的凶卦,他都从未想过要认,今次居然说出了认命的话,他当真是疯了。“好好,我跟你赌,你先掉头回营!我跟你赌!”唐绫又惊又怕,祁霄喝了这么多,究竟要发什么疯!祁霄不再说话,却是将马放慢了些,整个人有些松松的懒散,将胸膛压在唐绫的背上,贴紧了他,严丝合缝的,像是使坏一般锢得唐绫无处可逃。“祁霄!”“就一会儿,”祁霄枕着唐绫的肩头,似撒娇一般轻声低在他耳畔呢喃,“一会儿就到了。”唐绫感受着祁霄胸口的温度,突然静下了,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嘶喊,他:()谁说世子爷柔弱不能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