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凉与赵临瞬间换了个姿势严阵以待,以大石作掩护,凝神屏气,生怕气息惊走了来者。山林的夜晚每一种声音都极为清晰,尽管有流水潺潺与夜鸟鸣叫,来者踩踏落叶断枝的声音还是钻入了大石后头的余凉与赵临耳中。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在隐灵草生长的地方停住了脚步。余凉迫不及待,当即拔出了星驰剑飞跃大石,向来者挥剑。破空袭来的长剑迫使来者连退了几步,双方交手了几番后,余凉惊喜道:“果然是你!”就是她在山洞中的见到的那个制药人。那赵临——余凉忍不住身后侧了一眼,赵临真与此事无关?没待她多想,制药人的已向她袭来,劲头极盛,有要灭她口的架势。此刻的制药人手中没有武器,使的是掌法,或许是在其他地方学到的招数,若不能逼他到生死时刻,他可能不会使出本家招式。赵临身上有伤,他本就不是打架的,余凉只能朝风止夜喊道:“余兄!赶紧下来帮忙!”话未落,风止夜已飘然而至她身前,“我还以为,你次次都要逞强。”余凉闪到他身侧,按住他的宽肩,微微抬起脑袋,凑在他耳边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快速道:“不要暴露你的断月掌法,剩下的,能把他打得多惨就打多惨,留口气就行!”说罢她已经再次迎上制药人。二对一,对面是深不可测、经验老道的制药人,而风止断月功法不能使,难免被束手束脚打起来并不算轻松,但好在两人齐上阵,缠斗越久,制药人的体力随之下降。余凉已经明显能感受到他的吃力。但见制药人手往腰间探去,像是要拔出什么东西之时,余凉突然感觉到身后有厉风朝风止夜袭来。赵临!他们是一伙的。她瞬间觉得不妙,前有制药人,后有来赵临,风止夜被前后夹击定然难以招架。余凉急得大喊道:“你别管身后!我来!”说罢,她旋身绕到风止夜身后,立即以内力招架,用身体挡住了赵临向风止夜刺去的长枪。余凉吃痛,闷声咽下泛上咽喉的腥甜。赵临枪势猛劲,她身有燕师璟传的两年功力,才能勉强撑下一招,但对方毕竟还是万钧堡的前辈,几十年的武功并非白练,一枪被挡,另一枪又如翻江倒海般席卷而来。“你没事吧?”风止夜侧身避开制药人的攻势,急声关心道。余凉往后头瞥了一眼,制药人从腰间掏出的武器是一根可伸缩的长枪,此刻他与赵临一般,耍枪耍得十分利落狠厉,余凉虽不太熟悉万钧堡的招式套路,但也觉得他的这几招耍得俨然就是万钧堡出身的前辈。“没事。既然他们是一伙的,风楼主,尽情动手吧,没什么可忌讳的了。”余凉改了称呼,也不怕暴露了,反正死人不会说话,就算能留下活口,两个与尸傀之祸有关联的人,别人也不会轻易相信。赵临眼神一变,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余凉的这句“风楼主”是怎么回事,风止夜已运转了断月心法,霎时间周围如置身冰窟,筋脉似被霜雪凝结,赵临的四肢变得难以动弹。余凉见正是时机,立刻掉转星驰剑捅入赵临的腹部。“临儿!”制药人终于高喊出声,着急得拂开自己的兜帽,试图越过余凉与风止夜两人向赵临冲过来。余凉刺得偏,还是给赵临留了一口气,他捂着流血的伤口缓缓跪下,强撑着低吼道:“师父——你快跑。”师父?这个老人竟是赵临的师父?余凉震惊不已,却又没忘记去截住制药人。她右手往背部伸去,换上了稍重的镇狱剑持握手中,左手化掌,以燕师璟传授的“泉鸣撷影”,用内力挥动星驰剑。两剑如双龙出海,穿云破风冲向制药人。双剑就要逼近制药人的胸背之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叫喊:“师妹!”又是萧寒尽!余凉不得不缓下速度,催促风止夜:“你撤下。”这是不敢让他继续使用断月功法的意思。就是这一刻的迟疑,给了制药人逃开的机会。他长枪猛地一撑地,将自己腾出余凉两剑相击的围困之局。赵临已捂着腹部倒地不醒,制药人看了一眼,像是狠下心一般想要往后逃走。夜山深静,一旦让他离开视线,哪怕只有一刻,也会遁入黑暗,再难寻到。想到这一点,余凉脚步不停,眼里只有制药人,一股劲儿地在其身后追赶。“你们万钧堡想要复国!”余凉急中生智,朝制药人大声喊道。赵临是万钧堡弟子不假,而这制药人又耍得一手好枪,定然也是万钧堡出身。自从在悟禅山庄时知道了前朝遗族意欲复国,余凉便猜测所牵扯的绝不会仅有沈长淮一人,当时的黑衣人还提到了天阙阁的叛变,却只字不提万钧堡。可若论渊源,万钧堡同样是前朝的忠军之后。他们想要复国,既然能联系上天阙阁的江渊,也绝不会忘记屏海州的万钧堡。如果是这样的缘由,倒不难解释他们为何要制出尸傀之药了。他们若要图霸天下,攻战杀伐绝不能缺了兵力,可一群前朝“贼子”,又有多少壮丁愿意追随。而尸傀药的最大特性,便是让人达到自己平日无法达到的能力,并且攻击性极强,不知疲倦伤痛,倘若没有过后力竭而亡的毒性,怕不是要被所有野心家趋之若鹜,随之而来的便是兵连祸结,民不聊生。虽只是余凉刹那间的推断,却在看到制药人听到这句话时停下的脚步,使得她确认了自己这个胆大的猜测。制药人缓缓转过身子,满头白发下是与寻常老人无异的苍颜,眼神中的锋锐却让人胆寒。他似笑非笑,重新戴好兜帽遮住了脸,将长枪缩成短柄收在腰间,他道:“这与万钧堡有何干系?”“赵临喊你师父——”余凉。制药人看了眼身后追来的萧寒尽与风止夜,静默了一小会儿,与萧寒尽一起出去的其他几名万钧堡弟子才从匆忙而至。他冷哼:“你不妨问问他们,赵临的师父去了何处?我怎会是他的师父?你信口胡诌,无非是想推卸自己滥杀了万钧堡弟子的罪名。”“赵师叔的师父——已经仙逝二十年了!”身后的一名万钧堡弟子大声道。:()穿书:女主又在恶女边缘左右横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