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羞答答地伸出手,把诗文递出去,递到柱子眼前。“额,我,我,我头痛。”柱子支支吾吾,“郎中,等等我,我头痛。”总算是糊弄过去了。诗会开始一会儿了,现场气氛如火如荼。前两年诗会涂珊柔都很活跃,她的才名已经远扬出去。今年她并不急着出风头,而是想静静等到最后,来一个压轴。涂珊玥等的太无聊了,绕着场子来回巡逻。甚至有很多公子哥儿,久仰涂珊柔的才名,特地从地方上的小城赶过来的。可是一直等到很久涂珊柔还是没有出手。诗会接近尾声。老夫子挥舞毛笔,在纸上书写上最后一个主题。“请各位以‘春’为主题作诗一首。”青年才俊们开始提笔作诗。一盏茶后。红叶代涂珊柔上交诗文。几位老夫子交头接耳,仔细研判一番。涂珊柔骄傲地昂起头,嘴角微微翘起,今年她志在必得。为首的老夫子站起来,正准备讲话。下面传来一声尖叫,“郎中,快请郎中,有人晕倒了。”涂珊玥朝着尖叫声的方向快步冲过去,只见一个女孩晕死在地上。人群也围了过去。涂珊玥探探鼻息,再摸摸脉搏。人群还有些担忧,不出事还好,一出事才有人担忧怎么派出这么个年轻女孩子还担任疗疾之护职责。这不是拿人命当儿戏吗?有热心的人已经差遣身边随从,“快,快去请老郎中过来。”“快点,这么年轻的女孩子,耽误不得,再耽误下去人就没了。”涂珊玥并不受任何人影响,镇定自若,有条不紊捻起银针扎女孩子入人中穴、百会穴。两分钟后,女孩子悠悠转醒。她的家人吓坏了,抱着女孩子痛哭,“还好没事。”涂珊玥叮嘱女孩子家人,“她应该太紧张了,加上太久没进食所致,快点回去吃点吧。”女孩子点头跟着家人离开。她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诗会,太紧张了没食欲,没吃东西就出门了。一直等到诗会持续到最后,她终于鼓起勇气提交的自己做的诗文。看到夫子要揭晓结果,女孩子更紧张了,一下子晕了过去。人群里的舆论导向又变了。大家纷纷朝涂珊玥投来赞许的目光,“小小年纪,遇事一点也不慌,医术了得。”“是啊,了不得,英雄出少年啊。”柱子在一旁与有荣焉,拱手答谢,“承蒙各位夸奖,这位是妙善堂的妙玥郎中,专门为穷人治病,经常分文不取。”人群里爆发出唏嘘声,“此乃大善也。”柱子得意洋洋,凑在涂珊玥身边小声邀功,“怎么样?我宣传得好吧?”轰隆隆,春雷炸响。紧接着大雨就下来了。都来不及护住诗文,那些少男少女的作品就被雨淋湿了。老夫子在台上喊话,“都散了吧,今年诗会就到这里,结束啦!”人群迅速四散开来,跑到周围商铺或者屋檐底下躲雨。红叶不甘心,“小姐,本来今年想压轴的,没想到压轴风头全让那个巨丑无比的郎中抢去了。”“我看她是丑得没眼看了,才以轻纱遮面吧。”“额头上长那么大胎记,我从没见过这么丑的丑东西。”涂珊柔的手捏紧手帕,一瞬间又松开,柔声道:“好了,红叶,我们去那边酒楼避避雨吧。”红叶这才扶着人往酒楼去。这大雨来得太猝不及防了,柱子举起两只胳膊遮在涂珊玥头上想给她挡雨。指指前面,“我们快去那边避雨。”一低头,视线落在涂珊玥额头上。雨水打在她额头上,胎记掉了,眼睛周围的乱纹也没了,眉心美人痣显现,皮肤开始变得白皙。尤其是那双眼睛就像他在山里打猎遇到麋鹿的眼睛一样,大大的,充满灵气,柱子一度认为那是降落在人间的精灵。竟然有人的眼睛如此像麋鹿眼。柱子被惊艳到了,嘴巴都合不上了,呆愣愣留在原地。涂珊玥回头,满脸莫名其妙,“怎么啦?你怎么不走?你傻掉啦?”见柱子淋在雨里也不知道跑,问话也不回答。涂珊玥终于相信二喜的话,原来柱子真是傻子。只好拉上柱子的胳膊往屋檐底下冲。柱子任由她拉着,跟着她跑,视线落在她身上,冷不丁来一句,“原来妙雪说的是真的。”涂珊玥低头,双手挡在脸前往前冲。柱子笑了,嘴角高高扬起,追着她,“我来帮你挡,保证不让人看见你的美貌。”涂珊柔顾及淑女形象,大雨淋下来也只是稍稍加快了步伐,她是不会做出旁人那样有些体面的事情的。偶然一扭头,她看见了刚才抢她风头的小郎中。脚步一顿。那双眼睛,那不是,不是涂珊玥吗?她没死?她还活着?再次望过去的时候,人已经消失在雨幕里。“那到底是人是鬼?那是涂珊玥吗?”“小姐,快走吧,淋雨时间长了会风寒的。”红叶催促。可涂珊柔却陡然跌坐在地上,开始瑟瑟发抖。不知道是雨太冷了,还是太害怕了的原因。眼神惊恐,嘴里不断低声重复,“别来找我!不是我害的你。别来找我!”雨太大,红叶听不清涂珊柔说的什么,涂珊柔的反常让让她害怕了,声音带着哭腔,“小姐,你怎么了?”“快来人啊,来人啊,救救我家小姐。”声音被大雨盖过去,雨模糊了视线,并没有人发现这边的异常。红叶撕心抱着小姐,裂肺大喊,“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家小姐啊。”就在她快要绝望时,一双脚停在两人面前。视线上移,是一个披着月白色大氅的少年。少年风光霁月,在两人头上撑起一把大伞。伸出一只手,“需要帮忙吗?”红叶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哭喊着,“小姐是定阳侯府嫡女涂珊柔,求求你,求求你,快救救小姐吧!”指着酒楼,“我们的马车停在酒楼那边。”少年二话不说,打横抱起人,冲出雨幕。:()勾人小妖精,王爷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