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说,即便他已经忘了,但被她这么一提醒肯定也会想起来,而想起这个图案自然就免不了回忆起上一次见这图案时的情形。想起过往那些事,但凡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有所触动吧。宋拾一算盘打得很好,但让她没想到的是,贺培风还真有可能就是那个不太正常的男人。她刚把纹身露出来,某人就很不给面子的转过了身去。“又不是没看过,至于吗?”宋拾一悻悻穿好裤子,一转身却和贺培风的目光在对面的梳妆镜中相遇了。她愣了愣,她都没注意到自己身后有一面镜子——也就是说某人转不转身都是徒劳,该看的不该看的肯定都看见了?“现在可以从我房间离开了吗?”他对着镜子里的她问。她却仿佛没听到他的逐客令,笑嘻嘻道:“你刚才看到没有?有没有觉得纹身图案走样了?”贺培风自然不会回答她这种问题,兀自拿出笔记本来打算工作:“不走就留下来写报告吧。”眼前这家伙真是正常人吗?真是白瞎了这副好皮囊!然而就在这时,她忽然注意到他肩膀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一根长发。她想拿过来看一眼那是不是自己的,但手指刚触碰到那根发丝,他就像长了后眼似的,很精准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宋拾一吃痛地叫了一声:“你干嘛?”他握着她的手腕慢慢转过身来,冷声反问:“那你干什么?”她委屈巴巴地朝被她捏在手指间的那根头发丝扬了扬下巴:“你身上哪来这么长的头发?”看颜色看长度,很明显这头发只能是她的,但她却故意说:“这谁的呀?你们这得举止多亲密身上才会有人家姑娘的头发呀?”贺培风闻言,目光落回到她的脸上,眼神也随之变得危险了起来。对视了片刻,他朝她逼近了一步:“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忽然变换的态度让她心里打鼓。宋拾一:“我……”他继续朝前贴近了一步:“你问这头发是谁的,你说呢?我们举止多亲密你不是很清楚吗?”两人的身体几乎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一起,宋拾一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却感到小腿已经抵到了沙发边缘。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她看了眼握着她手腕的那只修长有力的手说:“好像是有点过于亲密了。”贺培风也扫了一眼被他握在手里的那只纤巧的手腕,却没有立刻松手。他还是那句话:“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到底想干什么?”她想干什么?她表现得还不明显吗?“勾引你啊。”她坦坦荡荡迎上他的视线。就见他看着她的眼神忽然暗了暗,他松开了她的手,似乎是要走。而就在他离开之前,她微微一笑,直挺挺朝身后的沙发上倒去,与此同时刚被他松开的那只手扯住了他的领带。“你这叫‘职、场、性、……贺培风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做,在跟着她一起倒向沙发时眼里分明闪过一丝怒意。宋拾一以为他会直接倒在她的身上,但贺培风反应很快,在压在她身上前,他双手撑住了沙发,让两人之间呈现出一个“沙发咚”的姿势,而且情急之下为了维持平衡,他的膝盖不得不暧昧地撑在她两腿之间的沙发上。“你是故意的。”他冷声说。宋拾一看出他似乎有点生气了,但她并不在乎。“都说了是要勾引你,不是故意的算什么勾引?”她无所谓地说。他没理会她的挑衅,想要起身,这才意识到他的领带还被她攥在手中。他低头想把领带抽出来,但一不小心却瞥见了她胸前的风光。她今天本就穿了件低胸款式的上衣,稍有不慎,胸前风光就一览无余,更何况她刚才和他拉扯时衣服领口被扯得更大,而她此时是仰躺的姿势,内衣都若隐若现,再加上她皮肤雪白,与黑色蕾丝内衣相得益彰,视觉冲击可想而知。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命令道:“松开。”她扬起脸毫不畏惧地回了句:“我不。”他试图掰开她的手指,而她怎么会乖乖就范?在两人你来我往的无声较量中,宋拾一发现他的视线好像一直在回避某个方向,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跟她折腾这半天的缘故,她发现他的脖子到耳根都有点泛红。她越来越觉得他神情不对,朝他刻意回避的方向扫了一眼后,她这才了然他在怕什么。看来有人也不是真的不会动心,只是在极力克制。这不是他们任何人的第一次,也不是他们的第一次,那么既然第一次可以,为什么现在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