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綦想想也对,金满玉对钱比对男人热心多了。“放心,以后你给掌柜的我好好儿送货,我帮你看着人。你夫郎的工钱我也不给多,跟前头老赵一样,一天二十钱,飘河上的时候管饭工钱减半,怎么样?”罗綦哪能有什么不满意的,本来就没想着要让晏行赚钱。“得嘞,那我回去跟他说说。”“嘿,没想到你在家里还是个听夫郎话的耙耳朵!不对,你别急着走啊,再等等。”过了好久的工夫,都回屋看了半本书的晏行还不见罗綦回来,吩咐长生去探探情况。长生领命,飞快冲了出去,又飞快冲了回来,大叫道:“七娘掉水里边去了!长生路转瞧他这副要看不看的别扭样儿,李天眼珠子一转,拉着晏行就往船沿挤。“看看你妻主,可给你长脸面?”跟他混迹在人群里的这些熟练招数比起来,罗綦她们简直不可比。晏行虽有些不情愿,还是忧心,捂了捂头巾也随着他一同缩着肩膀挤了进去。河道上的冰薄薄一层覆在其上,早被之前行过的船给撞了个稀碎。罗綦扑腾在其间,宛若一条春日暖醒的好动活鱼。其实与那些自小就生活在水里的渔民相比,罗綦的水性并不算太好,没人家灵活,也没人家潜的时间久,充其量就是身姿矫健些,长得比其她人好看些,笑得更洋溢些。他之前从未见过如此野性不羁的女子,好似天塌下来她都能顶着。晏行滚滚喉结,轻声问:“她们还有多久能上来?”周围人太过热情,吵得晏行头疼,不过看着那群女人在水里的翻腾样儿,一直呆在船上踩不了地面的浮沉感顿时消散不少。“她们捞得够多了,等会儿就上来了,”李天含笑揶揄道,“冻不了你家妻主!”“才不是”晏行嗫嚅着,却说不下去,罗綦才不是他妻主,还是他才没有为她担心。解释不清。总归他与罗綦之间的关系很特别,机缘巧合之下就与她紧紧绑在了一处,喜欢谈不上,亲情更不知从何说起,大概是一种习惯,习惯了跟罗綦和长生一起的生活。河里的罗綦还没到能和晏行能心意相通的程度,平白无故被发了张好人卡谁稀罕。她打了个喷嚏,准备回船。船上那群看热闹的也早就放下几根麻绳儿方便人回来。忽然几个与罗綦并不相干的女人从水下泅过来,一直潜伏在她不远处的雷燕也悄然冒出了头。涌起的水波给罗綦增加了不少回程的阻力,她警觉地加快了速度,两腿一蹬窜出去老远。手刚挨到麻绳,处于船上人群视觉盲区的船舷侧面,几条水影自水下一并拥来,快速默契地拽住了她的四肢,下死手朝水下拖。罗綦她在码头干活,会水,但也就仅仅是会,水域里是雷燕那伙人的地盘,她自然得吃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