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女!”仇昭哪里还想说什么,仔细一想又很快闭了嘴,两股颤颤发抖,豆大的汗珠涔涔落下。罗綦带着郭万鼎等人站到一边,又听萧柘道:“不过今天这事儿既然我知道了,那我就给你做个主,省得你抹不开面子下手。”话落带着一道寒光。未及分辨那是抽刀声还是骨裂声。仇昭就已经倒在了艳红色的厅堂地毯上。其上花纹因为太过花哨,看不清血迹。罗綦盯着自己的皂靴,没敢再看一眼。“以后仇昭的人都归你管,千总有一个就行。两个,多余。帮忙收拾一下地,脏。”萧柘扔了刀,慢悠悠盘着木珠子拐进了后室。已经好久没打过仗,突然杀了个人还挺费劲,看来得尽早计划南伐相关的事宜了。原本跟着仇昭来说理的几个人全都瘫软在地,罗綦也松了松紧绷的身体,着自己这边吓得够呛好歹还有力气的手下把人都带走。仇昭是罗綦亲自敛的尸,问了她家住籍贯埋了回去。今天这事儿不免让罗綦胆寒,仇昭跟了萧柘那么久没有功劳有苦劳,且没有犯大错,却被她轻飘飘一刀给砍了什么话都没留下。她现在可以把别人踩在脚下,有朝一日有了替代者她也会是萧柘轻易能碾死的一只蝼蚁。仇昭就是她的警告,但罗綦绝不会甘心沦落到这个下场。那天之后郭万鼎等人就被她卸了职,不许再插手幽都大小事务。随着北狄皇太女进京之日的接近,没了帮手的罗綦要忙着在外剿灭时不时冒出头来的义军,但到点儿都会回家吃饭睡觉,每天都在,很正常。长生刚开始还因为她之前的避而不见闷闷不乐了几天,没多久就恢复了原状,天天跟在她屁股后头乱晃。后来知道能回罗家村就更黏糊了,恨不得立刻回那些洞穴里找她的宝贝们。“东西准备得如何?”罗綦问。她和晏行现在整天待一个屋檐下也说不上一句话,还在因为那天晚上尴尬。罗綦其实也没什么,说出口的话就认了,只是心思挑明了之后再回不去从前。她喜欢晏行,用安全拿捏他,晏行也在利用她的喜欢反过来操纵她帮忙,剪不断的关系。晏行答:“嗯。”从幽都到临阳其实不算远,满打满算骑马也就四五日的路程,不过现在隔着一座临泽山有点麻烦而已。所以他只是准备了几件冬装,还有这四五天的干粮,带过多他也背不动,到时候他若能找到个营生当是不愁了。罗綦略一沉吟道:“明天我先把让郭万鼎把你和长生送回罗家村,两天之后我一回去就出发。”“这么快?”晏行微惊,“你幽都的事情如何放得下。”就算是大门不出他也知道罗綦现在的得宠之势,幽都谁人不知她是三皇女最好用的一条狗。“不算快了,”罗綦吞下一个芝麻馅儿的汤圆,抬头调侃道,“你难道不想快点走,快点逃开我?”晏行撇开脸,懒得理会她这样时不时来一句不痛不痒的调戏。他也算看透了,罗七娘根本就是一个胆小鬼,嘴上说得比做的要坏一万倍。长生从碗里抬起头来,疑惑问:“阿行要走吗?长生不想让阿行走!”罗綦摸摸她的头劝道:“咱们一起走,出门玩一圈再回来。”晏行只当她是骗骗长生,没做多想,又听罗綦道:“今晚上元宵,我弄了点儿烟花回来,等会儿在院子里放一阵儿也算是过了个开心年,开个好头。”饭后,晏行和罗綦并肩坐在院子里看着长生在院子里拿着点燃的烟花疯跑,簪星曳月,绚烂纷呈。这种美好的状态挽留了晏行一瞬,让他留恋到不想离开。“喜欢吗?”晏行怔忪了片刻然后坦诚地点点头,除了小时候早就模糊了的那几年,过年便只有流云陪着他,冷月宫也好岚月殿也罢都是那样寂寥凄凉,没个人气儿。罗綦伸直腿摆在台阶上,道:“南廷已经在金陵立了都,皇太女即位称帝百官朝拜;临泽山上地魏王也定能护你周全,你为何非要选择去滇州?”阔别几月晏行再一次听到妹妹青蔼的消息,放心了不少,她有她的天地和责任,以后全都得靠她自己,有刘端刘大人等一干朝臣辅助定能建一番基业。罗綦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不太了解南方的情况,没再多说。晏行答:“现在天下人都道长宁帝卿已死,我也希望那个长宁永远死了。一直听闻云南风景秀丽,若有可能以后我想定居在滇州。”其实罗綦想说,他还可以留在自己身边当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