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旭谦笑而不急:“这你就不懂了,这叫战术,叫策略,先拿下所有权,其他的一切还不好说?”旁边久不开口的祁时晏放声大笑,拿起酒瓶子给两位哥倒酒,他拍上谢旭谦的马屁:“谦哥,还是你高明。”谢旭谦却笑着抬手挡了挡酒杯,说:“我已经戒酒三个月了,你们来才喝了一点,不能再喝了。”祁时晏纳闷:“这是怎么了?”谢旭谦笑:“是你嫂子下了令,造崽计划成功之前,不许我喝酒。”说着,又放低了声音,像是藏着私房话似的,“我一会还得先刷个牙再回去,要被她知道我喝酒了,非剥夺我造崽的资格不可。”这回轮到祁渊笑上了:“你的战术被反战术,还好意思在这显摆。”谢旭谦笑得坦荡:“你管我呢?我乐意。”正说着,谢旭谦手机响了下,是他太太施一诺发了条微信来,没有字也没有语音,就一张图片,上面是她刚拍的排卵测试纸,清清楚楚两条杠。谢旭谦一看就懂了,收了手机,站起身,头一扬,嚣张又风流:“我得回家了,你们嫂子催我回去造崽了。”祁渊被气笑,踢了一脚他的椅子:“快滚。”谢旭谦拿起外套,真的滚了,滚出两步,想到什么,又回头说了句:“你到我地头上,要人要车随便你要,仙溪镇那里也有我的酒店,随便你住,弟媳那边要有困难找你嫂子,我回头就和她说。”祁渊听着,前一句还像人话,后一句,那意思是对方回去要和施一诺一起埋汰他,气得祁渊飞过去眼刀子:“废话这么多,快滚回去侍寝了。”等谢旭谦走了,祁渊转头问祁时晏:“你说这混球今晚干什么来了?”祁时晏笑着磕烟,一针见血道:“秀恩爱,外加损你。”祁渊啧了声,一条长腿勾在旁边的椅子上抖了下,再没力气反驳了。吃过饭,祁时晏看祁渊气色不太好,建议在柠城住一晚,第二天再去仙溪镇,祁渊摇摇头,否决了。祁渊带了几人过来的,管他和祁时晏的衣食住行和安全。汽车没带,谢旭谦提供了一辆宾利,和两辆商务车随他使用。祁渊一句话,一行人这就浩浩荡荡披星戴月赶去了仙溪镇。祁时晏看着出行架势,笑着说:“从榆城到柠城2000多公里,这个追妻阵容要追不回沈逸矜,你祁渊的名号就别要了。”祁渊坐在宾利后座上,脸色不佳,他深深记得沈逸矜在疗养院看他的眼神,心里一点底也没有。窗外夜色阑珊,月光下,古镇安静宁和,河水泛着银色的光芒,时间仿佛在这里静止了一般。沈逸矜靠在窗边,手里端着杯白开水。夜已经很深,人却还没有睡意,她不想吃药了,想熬到自然困倦再睡。回到书桌前,开了笔记本电脑,画了几张设计稿,桌面跳出来新邮件提醒。是她订的意大利沙发做好了,可以出厂了。沈逸矜回复过去,告知对方,自己在休假,等恢复工作之后再联系。这套沙发是祁渊家的,也不是第一封可以收货的邮件。但她现在不想处理这些。门外走廊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地上的地毯很薄,行李箱的轮子滑过,那声音在静谧的深夜显得格外突兀。听起来还不止一只箱子,连同人走路的脚步声,声势浩大。沈逸矜好奇地走去猫眼背后,朝外瞧去。这家民宿地理位置偏好,价格也不贵,但房间有限,一共只有七八间,撞上现在暑假生意好,便全都住满了。但这个时候,左右两边都有人退房,还有人穿着睡衣拖鞋就提了行李箱出来的,匆匆忙忙,很赶似的。很蹊跷。诧异没完,这波人走后,刚清静下来,楼梯口又陆续有人提了行李箱走上来,那万向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又重新骤响在这静谧空间。沈逸矜刚回到书桌前,这会又走去猫眼看了看。这一眼,手里握着的一支铅笔差点摔掉。那狭小的猫眼里,走过去几个黑脑袋,有个男人正好站在她房门偏后的位置,朝前面的人低声呵斥:“声音小点。”立马万向轮的声音嘎然而止,都被人提在了手上,而那男人身高体长,侧脸冷峻,下颌线削薄凌厉,尤其高挺的鼻梁侧看过去像座险峰峻岭。不可能的,祁渊怎么会来这?住这样的民宿?是猫眼扭曲了吧?还是她又出现幻觉了,看谁都像祁渊?沈逸矜坐回书桌前,拍了拍脑门,又揉了揉眼睛,强迫自己工作了一会,却怎么都集中不起思想。有不好的情绪从心底涌来,她放弃了和药物的抗争,从包里拿出药,倒上一把,吃了,人倒进床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