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有假,今日邺城来的飞骑就没停过呢!妾等在队尾看得清清楚楚。”香杏斩钉截铁。
可她俩没走几步,刚转过弯去,游廊里就迎面走来了一行人。曹司空的亲信仆役亲自挑灯,引着一个青年男子和一个少年男子,不是曹老板的两个好大儿又是谁?
双方不尴不尬地见过礼,又默契地避开了对方的礼,最后默契地各走各的路。
离得远了,香杏偷眼去看段夫人的表情。
段晞装模作样地掉了两滴眼泪,“你果然是哄我!若无司空召见,二公子和四公子怎么可能深夜前去叨扰。司空不见我,根本就是厌弃我了!”
香杏哑然,司空没召见,您不也自己去了吗?
她心想,段夫人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她在司空府数年,第一次见这么有上进心的女子。
“她就是段夫人?”曹丕拉着曹植,不着痕迹地落后几步,悄声问,“三娘到底喜欢她什么?”
曹植回忆起那天段晞的言行,想了想,还是道:“我也不知道。”
曹丕狐疑地看着弟弟,却只看到曹植诚恳地冲他眨巴着眼睛。
“兄长,咱们还是快些吧。”曹植转向前面,“父亲还等着我们呢。”
“你看出什么来了?”刘禅凑在甜羹旁边,拼命吸气。
“明日再接着看看,”段晞嫌弃地离他远了一些,“如果明日还有这么多邺城军务,曹操这次在许都待的时间只会更短。留给我的时间就不多了,除非——”
“除非什么?”
段晞微笑,“除非曹老板大发善心,决定留我一命。”
刘禅沉默。
“那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吧。”刘禅如是说。
第二日一早,就在曹老板的车架渡过荡水的同时,许都孔少府的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没有提前约定,也没有深情厚谊,侍中商曜就这么直接拿着拜帖,在清晨登了孔少府的家门。
侍中虽为少府门下属官,但商曜和孔融的关系实在一般。
无他,商曜是个守旧认死理的士人,和有些狂士气派、常有惊人之语的孔融实在说不到一块儿去。
即便孔北海是位名士,即便孔少府还是他的顶头上司。
虽则二人话不投机,但商曜深知孔北海守护汉室的心和自己是一样的,向来尊重他。
加之孔北海为人正直,也不曾给他使什么绊子,他们两个的关系虽然一般,却相处得还算和睦。
所以,这次商曜虽然来得冒犯,孔融还是把他请了进来。
一进门,商侍中就要他挥退侍从,接着就是石破天惊的一句话:
“死期将至,孔少府竟能安坐府中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