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起叹息着,双手捧起埋在自己胸前的小脑袋,见她一双鹿眸红润润的蓄着水雾,连鼻尖也是透红的。
他倾身,怜惜吻去她眼角的泪,呢喃道:“怎么哭了?成婚之前我没有通房的。”
洛芙哽咽地嗯一声,好像自己真的矫情了,但这样好的他,自己又哪里舍得与别人分享。
陆云起看她面色有些苍白,便认真问道:“方才你怎的醒了?来葵水是会疼的吗?”
洛芙之前来葵水也不会这样痛,想来是因着成婚累到了。
“只这次有些痛。”洛芙窝在他怀里,嗡声嗡气回道。
陆云起甚是关切,当即就要请住在府中的大夫来把脉,被洛芙一把拽住。
这大半夜的兴师动众,明日她还怎么见人,况且这种事,哪能立时就不疼了。
洛芙抿唇,拿过陆云起的手,放到小腹上,“帮我揉揉就好了。”
大掌贴着肌肤,男子炙热的体温透过手心传至腹腔,熨贴着冷沉的疼痛。
不知不觉,洛芙缓缓睡去,而那只大掌,却还在轻轻揉着。
翌日,洛芙醒来时,晨光已然微明。
三天婚假已过,陆云起换了常服,要往翰林院上值。
洛芙赶忙掀被起身,深愧自己没有做到一个妻子的职责。
陆云起正要走,余光瞥见洛芙下了床,脚下一转,几步走到她身前,大手握住她的双肩,眸光清浅,“怎么醒了?小腹可还疼?”
听着他的关心,洛芙愈发愧疚,“都怪我睡沉了,没起来替你更衣。”
陆云起身着青色鹭鸶补子常服,素银革带勒在腰间,墨发束在乌纱帽中,整个人庄重又清贵。
“我故意不让她们叫醒你的,你身子不适,该多休息才是。母亲那边,你也别去了,我让人去说了。”陆云起轩轩眉宇间,尽是关切。
“还有,一会儿让薛大夫来给你拿个脉,开两副药调养一下。”
洛芙听着他絮絮的说话声,心中暖融融的,不禁抬手环住他的腰,小心靠在他胸前,喃喃答应。
陆云起唇角微弯,垂眸望着她羊脂白玉般的花靥,忍不住在她粉颊上亲了一下,柔声:“乖,再去睡一会儿,我今日早些回来陪你。”
洛芙轻声答应,但等陆云起走后,她终究没有再睡。
一来昨夜在他的照料下,自己已然好了许多。再者,她还要去侍奉婆母。
他已经够好了,不能仗着他的疼惜,而不尽本分。
用了早膳,又让薛大夫把了脉,药是等不及煎了,只能等午时回来再喝。
一切收拾停当,洛芙匆匆带着婢女银烛和晴天往陆夫人的院子里赶去。
嫁过来时,洛家比对着陆云起的婢女,给洛芙送嫁了四个贴身服侍的丫鬟,另有六个小丫头照料杂事。
她的一等丫鬟是晴天和小雨,而陆云起的一等丫鬟是银烛和杏子。
嫁来的第一天,嬷嬷介绍院子里的丫鬟仆从时,洛芙便留了心。
其余婢女都是如杏子这样的寻常名字,只有银烛,名字清雅,生得也水灵,一看就与众不同。
洛芙侧眸,见银烛今日穿着桃粉短袄,下身一条豆绿儒裙,髻上斜插一支嵌宝石的银簪子,与她身旁素净打扮的晴天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