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这个是我丈夫,厉潮。”
他捏了男人的手心一把,警告他别给他惹事,“厉潮,这个就是我跟你说的我读书的时候对我颇有照顾的学长,林季同。”
厉潮把掌心的手握得更紧,抬眼朝林季同看去。没什么感情的一眼,仿佛他于他而言不过是个和宋时眠相熟的路人。
“你好,我来接眠眠回家。”
礼貌又疏离的一句话,却宣誓了主权。
林季同看着厉潮手上那枚和宋时眠一模一样的戒指,咬了咬牙,忽地笑着开口,“刚刚才听小眠说起你,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厉先生现在是在哪里高就呢?”
“还没……”厉潮打了个不起眼的酒嗝,把“毕业”两个字咽了下去,改口道,“超市当职员。”
“这样啊……听小眠说你不过大专学历,小眠可是a大翻译系的优秀学生,他平时在家翻译的那些文件你可能也看不懂吧?那岂不是在工作上没什么话题可聊?”
这话听得宋时眠眉心一跳,立马站出来打圆场,“哪有什么看得懂看不懂,都是工作,不分高低贵贱。好了,我们别杵在大街上说话,都八九点了,学长你时差没倒过来,赶紧回去多休息休息。”
见他这么维护厉潮,林季同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但碍于人来人往的,他也没说什么。
宋时眠和厉潮走在后面,不用凑近,他都能闻到厉潮身上那股浓烈的酒精味。
“你喝酒了?”
他说完后,厉潮反应慢了半拍才回过神来。他靠近宋时眠,明知道对方看不见,却还伸出手掐着食指比了个距离,“一点点。”
和他站了这么一会,宋时眠感觉自己都快被酒气熏晕了,“你确定是一点点?”
厉潮思考,然后回他,“不确定,骗眠眠的,我喝了很多。”
宋时眠,“……”
这么可爱,看来真的是醉了。
他们俩待在一块时,无形中仿佛有一层无形的结界与别人隔开。
走着走着,林季同感觉自己像个外人。
他眼底闪过一丝不甘,看着周边的景象,忽然露出一个笑来,朝宋时眠开口,“小眠,你还记得这家店吗?我们那时候来这里吃饭,结果路太滑,店员端锅的时候摔倒,要不是我拉了你一把,里面的汤差点就泼你身上了。”
宋时眠回忆了下,记忆里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学长,这种糗事你怎么还记得啊?”
“这哪是糗事……”林季同道,“这明明是我们之间的美好回忆。”
说着他看向厉潮,“厉兄弟你有所不知,我跟小眠当了快四年的朋友,你别看他温和好说话,其实小性子很多的。那时候他还挑食,要不是我逼着他吃不喜欢吃的菜,早就营养失衡了。”
“对了,我这里有一份关于他的饮食食谱,如果你需要的话我……”
厉潮打断他的话,“我不需要。”
他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林季同嘴角的笑落了下来,“你们才认识了不到一个月,哪里谈得上了解?”
厉潮看着他,“你把和他的往事当着他丈夫的面侃侃而谈,这就是你说的了解?还是说,你想借此达成什么目的?”
林季同顿在原地,厉潮的眼光像刺一样落在他身上,莫名的,他仿佛有种被看穿的错觉。
他下意识的朝宋时眠看去。
宋时眠的表情也有些愣怔,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轻轻地拉了把厉潮,“你别这样说,学长他只是好心,他没有恶意的。”
厉潮垂下眼,没说话。
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成拳。
直到送走林季同,厉潮请的代驾来了,两人坐在后座,厉潮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车子缓缓朝家里开去,无边的沉默在后座漫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