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天瑞昨夜收到她新的决策,知道她想要逼急知府一应人,好让他们往京里送消息。这样忙乱,京里肯定得出问题。
京城越乱,她在杭州府就越安全。
谷天瑞回道:“殿下稍在后堂坐一会,臣去让人逞上来。”
赵钰染颔首,知府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与布政司使相视一眼,眼里的惶惶再明显不过。
很快,那些用来刺杀她的刀剑便被逞上来了。
她拿起其中一把,屈指在刀身上轻轻一弹,轻吟声便在屋子里回荡。
“上好的精铁,是从后部出来的不假。”
宋铭铮这下倒是配合,说道:“水寇用这些刀,知府居然不知道吗?你们平时的剿匪是怎么剿的?”
知府没想到这火直接就先引到自己身上了,忙站起来躬说:“殿下,下官先前剿那些水寇收的刀都全在府衙里呢,根本就没有这些精铁所制!”
“有没有,天瑞,你现在就人去查查。”
知府汗都滴了下来,布政司使也暗中握紧了手。
知府和他都在给三皇子做事,知府出事,他也保不了。
好在锦衣卫查过后说确实没有这种精铁的刀,让两人暗中长吁一口气,背后都被汗湿了,正黏腻的沾在身上。
赵钰染见两人吓得不轻,心里多少是痛快的。
长兴县百姓受的苦她可没有忘记,这些人跟着三皇子为虎作伥,她不教训怎么可能!
正是此时,外头传河道衙门的人和工部衙门已经赶到。
知府和布政司使刚刚放下的心又提起了起来。
河道衙门的人也是难缠的,恐怕见到太子就得告他们状。
正如他们猜想一样,河道衙门的人进来就先跪倒在地,开口就是有负陛下与太子殿下,如今堤坝一事进度缓慢全是他们过错。
这乍一听还真像是他们在告罪,但后面接的话就让知府铁青了脸。
“可能是天寒,石料亦总是易碎,今日砌上,过个三五日就会有碎裂的。如此反复,石料更换也要时间,运送也要时间,工期也一再受阻。”
工期的延迟就成了和石料也有关,那就是直接一巴掌扇到知府面上了。
谁人不知现在的石料都是长兴县运过来,长兴县是归着知府在管,一来二去,错自然是在知府上头。
知府脸色铁青,赵钰染眼底就有了笑。
她父皇手上的人果然知道进退。
水至清则无鱼,官场里哪里真有所谓的不贪,只是如何一个贪法。像河道衙门的人就是那种小利上得益,大利决不撼动的人,不然哪里会含糊地说起石料碎裂,是因为天寒的原因。
这就是给她递个话由,好往下查。
赵钰染斜斜扫向知府和布政司使,挑起眼角带坏的样子正好落在宋铭铮眼里,让他微微勾了唇笑。
她这种恣意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够,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