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消息自然瞒不过草原上的王。夏育和田晏的决定很快便被檀石槐得知。可得知两人的举措之后,檀石槐并没有任何的惊慌,反而显得格外高兴。鲜卑的王庭之内罕见的燃起了篝火,虽然无酒,但却让所有人吃得满嘴流油。第二日,鲜卑王庭之军突然动了。而就在当晚,东西两部的夏育和田晏两军分别遭到了强烈的拦截。两路鲜卑军人数都不在少数,夏育面对的鲜卑军足足万人,田晏面对的更是将近两万。而且和之前面对的鲜卑军不同,这里的鲜卑军尽数是以命相搏,死战不退。但面对这样的局面,夏育和田晏却都没有着急,他们部署属下,开始迎击对手。在田晏看来,自己一军面对地方将近两万士兵,那就说明西部鲜卑已经尽数被自己拖住,而臧旻一路虽然大多都是匈奴骑兵,但是抵抗中部鲜卑却也不算难事。这也就能够导致夏育一路被完全放空,直逼弹汗山,届时,即便檀石槐乃是少有的英豪,但仅仅他那本部人马以及些许王庭护卫队又如何能够抵挡得住夏育的数万兵马。到时候,夏育定然立下首功,虽然有些遗憾并非自己,但是总归是自己一系之人,而到时候,段颎的职位也就能够坐的稳当了。夏育和段颎都得到提升,自己的未来还有什么好愁的。而与夏育此刻所想也大抵与田晏相同,自己已经遭到了数万鲜卑人的抵挡,那就说明西部鲜卑调来了人马,数量减半,西部鲜卑如何能够挡得住田晏那一路真正的精锐。在夏育和田晏看来,只要不是臧旻那一路攻破弹汗山便是成功,而既然自己的队友会立下首功,那他们要做的就是保存有生的力量,减少属下之人的损伤。而两支队伍已经抛下了大部分辎重,所以没了重型武器的他们只得将战斗的节奏拖了下来。此刻的夏育和田晏都只想着拖住对手,缓慢蚕食。不求头功,但求无过。可他们的决策可就害惨了臧旻。臧旻一部本就大多是匈奴骑兵,战斗力比不过另外两部,而且他们对面的中部鲜卑也绝非孱弱之辈。相持到了夜里,双方刚刚偃旗息鼓,檀石槐所率领的本部兵马和王庭护卫军便已经赶到了此处的战场之上,一场夜袭伴随而来。一天的交战,虽然此刻兵困马疲,但臧旻却终究算是一代名将,此刻面对夜袭早已做下布置的他立刻启用。双方再度交战,此刻,虽然鲜卑一方有檀石槐本部和王庭护卫军的加入占据上风,但却并没有迅速击败臧旻的可能,可谁知那匈奴的首领为了立下头功,竟然奔马在前被檀石槐一箭射落马下。匈奴首领这一倒,军营之中便迅速炸开了锅。本就是夜袭再加上对方气势凶悍,自己首领又倒于马下,此刻数千汉骑如何能够约束得了近万的匈奴骑兵。一时间,四散奔逃的匈奴骑兵撞散了整个军阵的布置。鲜卑骑兵杀入阵中,如同羊入虎口,大肆杀戮。臧旻气急攻心口吐鲜血,险些栽倒在地,要不是他的旧部江东猛虎孙坚孙文台及时相救,只怕臧旻便会葬身在这乱军之中。其后,孙文台率领数百骑子弟兵掩护着臧旻一路杀出重围,朝着南方而去,而千骑鲜卑骑兵在其后穷追不舍,死死咬住了他们的屁股。这也就让臧旻一部不仅无力再战,无法组织起溃兵,甚至就连消息都难以传出。在之后,万数中部鲜卑跟随着檀石槐本部的步伐,从中部后方,直接包围了夏育整部。还在考虑如何保存有生力量的夏育根本没有想到身后会有突袭而来。而当身后的军阵出现,前方的东部鲜卑拼死交战反扑的一刻,夏育一部的覆灭便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最后,面对实力最强的田晏一部,檀石槐再度如法炮制。数万汉军虽说展露了威力,但却如何能够抵得过数倍于自己的敌军呢,再加上两部皆几近全灭的消息传来,汉军的士气更是跌到了谷底。不过两日之间,大汉三路剑指弹汗山的兵马便几近全灭,只余下了三人一人领着数十骑从草原逃出,而夏育一部,更是连符节都在战时遗失。当溃军行至雁门之外妄图入塞之时,雁门太守郭缊便即刻得到了消息。听得三部兵马尽数落败,所活之人十之二三,郭缊几乎要从雁门关上一头栽倒下来。“哪里来的狂徒,竟敢如此胡言!”站在关口之上,郭缊甚至过不得文人礼仪,破口大骂。“我乃幽州被调来此处的都伯,姓韩名当,字义公,郭太守若是不信,可查留在城内的竹简!”关口之下的人抬起头来,大声喊道。郭缊沉默良久,方才让人开关。那自称韩当韩义公之人走入关人,其人身形高大,相貌平凡,唯独一双长臂较之常人有异,长着一双一看就颇擅马术的罗圈腿。,!“先来人安排他们去休息。”看着风尘仆仆的韩当一行,郭缊也没有心情多问,差人将他们带去休息之后,立刻试图将消息封锁在关口之上,与此同时,他还将留在城内的些许陪隶调集到了关上镇守。而这般大败,消息又如何能够按得住呢。不过半日,平城之内便已然传遍了关外大败十不存一的消息。顷刻间,城中不少被强征而来的民夫抢夺了东西和粮草逃出了城去。他们成群,数十人为一伙,占据在了平城外诸多山坞之中。而且他们避开了那些世家大族在山坞之中藏匿的米粮和钱财,为了便是不让那些豪大家纠集家仆前来平乱。而郭缊在得知了一切之后,更是撑着墙边才让自己未曾倒了下去,内忧外患,雁门之安危此刻竟是全系在他一介文人之身。“太守大人,有一人自称是梁家商行的人想进平城。”就在此刻,那话少挡在梁广他们之前的陪隶前来向郭缊禀报。“不见,如此情况,这些商人还想来做生意,满身铜臭,果真恶心人!”郭缊面露不满,摆手说道。“可他们一行百人,人人骑马持刀,看起来颇为勇武。”那陪隶听罢本来转身要走,可是却仿佛想起了什么,走向郭缊,开口说道。郭缊一愣,看向那陪隶。“速速带我前去。”:()汉末大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