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路扭头问江遇:“你喝几瓶?”江遇回答他:“我喝椰奶。”“……”沈子路不死心又去问秋凝,“秋哥?”秋凝说:“不喝了。”“真没劲,我也不喝了。”沈子路把啤酒那一栏划掉,点了两瓶饮料。一顿饭结束后也已经十点多了,他们出去时外面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天倒不似白天那样冷,江遇和訾落在路边把他们送上了车,转过身走向回家的路。俩人头发上都飘落了些雪花,江遇没戴帽子,手插进口袋里:“希望除夕那天也下雪。”訾落看了他一眼:“去哪里过?”“不知道。”江遇说,“我妈店里很忙,我爸出去和他不知道哪位塑料朋友吃饭,可能还是会一个人在家吧。”徐美音每天都要去店里,有时候一呆就是一天。而江德志是绝对不会浪费假期那种人,几乎每天都有场,一出去吃饭准喝酒,一喝酒就喝醉。在他们家里什么节日都和平常没区别,哪怕在一年最重要的春节里。訾落没有说话,雪花浸湿了江遇的睫毛,他笑起来:“这样真挺好的,吃饱了窝被窝里,困了就睡,不用去面对那些亲戚。”“我要去我爷爷家。”訾落往他那边靠近了点,“我吃完饭下午就回来。”“嗯。”江遇说,“那咱们下午出去放炮。”“好。”到家里的时候徐美音和江德志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江遇进去后看了一眼,发现江德志不像喝了酒的模样,而徐美音盯着电视却很明显的什么也没看进去,脸色有点难看。江德志朝他看过来,徐美音看见他回来后表情没变,问了句:“去哪了?我给你发消息怎么不知道回?”江遇停在原地,摸出手机看了眼,发现一个小时前徐美音给他发了几条消息,他一直没看手机所以压根不知道。“我没看手机。”徐美音问:“去哪了?现在都几点了?”江遇朝屋里走:“跟朋友吃饭。”“你天天过得倒是潇洒。”江德志的嗓音沉沉地在身后响起来,“你是不是忘了过阵子是什么日子,还有心情出去玩。”江遇握着门把没推开。“没忘,我一直记得。”江德志仿佛一直在等他回家,站起了身:“你当然要记得,什么都能忘这事不能忘,最近别总跑出去野了,老实在家待着。”说完江德志直接回了卧室,徐美音脸上透着疲乏,缓了缓道:“行了,去洗洗睡觉吧。”房间里还没开空调,挺冷的。江遇进去后没有开灯,窗外的光洒进来照亮半边屋,书桌上那张合照落在他的视线里。江遇拿纸把相框擦了擦,望了一眼窗外的大雪。希望大雪不要停,因为他真的挺想堆雪人。雪变小了些,一夜没停,路上已经有了积雪,江遇一早就跟着徐美音去了大舅徐庆家,这里每家每户贴上了对联,大门上挂了红通通的灯笼,风一吹摇摇晃晃。几个小孩在路上放炮,江遇坐车里看着,徐美音把车子开进巷道他才渐渐看不清小孩的身影。余老太坐在大院里晒太阳,上了年纪后耳背没听见江遇喊她,等人走进了才认出来。江遇又喊了声:“姥姥。”“小遇?”余老太一手握着拐杖一手伸了出去,“手这么凉,多穿点呐!”江遇蹲在她面前,扒拉着自己的毛衣给她看:“穿很多了,我不冷。”余老太握紧江遇的手,站起了身朝屋里走:“来。”屋里很简陋,简简单单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江遇看了一眼那床上铺满了被,平时睡觉应该不会冷。桌子上放了几箱牛奶,余老太打开红色袋子拿了几个小蛋糕往江遇手里塞:“你二姨昨天来给我带的,好吃。”早上江遇吃得挺饱,但他不想老人不开心伸手接住了。余老太拿出一盒奶招呼徐庆去用开水烫一烫,江遇陪着她晒太阳,咬了一口面包。徐美音去厨房给徐庆打下手,江遇坐着陪老人聊了一上午的天。余老太会问他的学习,问完了后拍了拍他的手,说:“好,以后有出息。”中午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动静,江遇睁着眼瞧大门口,发现跑进来的是一个小男孩,有阵子没见倒是愈发的胖了。随后进来一个人,两手都拎了不少的东西。徐菲也看见了江遇,朝他喊道:“小遇,快过来帮我拎一点,累死我了。”江遇帮她把东西放进屋里,出来时徐菲已经在跟余老太说话了,怕老人听不见声音抬得很高:“挺好挺好!”余老太说:“你妈昨天刚来。”“她是她我是我,我来看你你不高兴吗?”徐菲向来嘴甜,哄得老人开心,“我中午不走了啊,舅,多做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