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径直去了判官那里,轻生的人死后都会来这里接受审判。但大殿里却是只跪了一人。丝毫不见她女儿的踪影。我脑子里充满了疑惑,只好上前询问判官。他正在翻册子查看女人的一生,到如今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胡向露,终年23岁,服毒自杀。”多好听的名字。这寥寥一生,一笔带过。鉴于她生前并未作恶,只是提前结束了自己的阳寿,所以也只是小惩一番。她对于我的到来并没有多意外。人死后心境也会改变许多,但唯一不变的是她心底的执念。“胡向露的女儿呢?也是自杀的。”等判官处理好她之后我才说明了来意。判官面露难色,没有说话。良久之后才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她不归我管。”果然是大有来头,不然也不会有那种命格。我微微颔首便想去阎罗殿找君南烛问问。离开时胡向露一把拽住了我的腿,希冀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我知道她想干什么。“我会给你一个答案。”说完便扬长而去。她无非是想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乖巧的女儿一夕之间会变了个人。满脑子只想着结束这一生。她不明白也没法接受。那曾是她生命里的珍宝和救赎。阎罗殿里,君南烛无力的躺在书案前,像是十分虚弱。“你怎么了?”我不明所以快步走了上前。“我不欠她了。”他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满脸轻松。“谁?”我不太能听得懂。是苏若吗?难道苏若醒了吗?“沁雪。”他嘴里缓缓吐露出一个名字,丝毫没有了当初那般失态的神情。“你的恩报完了?”我知道如今是沁雪的第十世。君南烛点了点头,脸色有些苍白。我还想问些什么,门口结界外冲过来一个女人。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她放了进来。“南烛,我回来了。”绵软酥骨的声音响彻整个阎罗殿。我仔细端详着她的模样,还有那双眼睛。实在是像。与那胡向露的女儿一般无二。当年我见到沁雪,也只是匆匆一眼,时间一长便忘了她的模样。如今一看,她的模样与胡向露的女儿逐渐重叠。只不过是成年和稚子的区别。这样的话胡向露女儿的命格也不算奇怪了。君南烛当初就说过,沁雪因为他而受了惩罚,要经历十世人间八苦。只是这一世才刚刚开始,却已经结束。又联想到君南烛刚刚说的他不欠她了,我忽然明白了什么。他干涉了她的记忆,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一心想结束在人间的生命。那这样的话,算作弊吧?只是苦了胡向露那颗疼爱女儿的心。我脑中思绪瞬间理清楚,坐在一旁,看着两人的重逢。沁雪瘦弱的身子如同风吹就要倒地一般。但君南烛却没有任何动容。“南烛?你是不是为了让我早点回来受了天罚?”她看着半躺着的君南烛慌张的冲上前摸索着他的衣袖。撩起来确是触目惊心的一道道伤痕。“无关其他,那是我欠你的,包括其他九世你未曾经历的老病死都是我还的债。”这就解释得通了。人间八苦本应被折磨一生直到老死,不是像沁雪这样年仅二三十就结束一生的。其中都是君南烛的手笔。或许曾经他只是想她少受点苦早日归来然后自己对她负责。如今胡向露的女儿不过三四岁,他就忍不住出手干涉。大概是想早点还清当初的恩情。“你不是一直想对我负责吗?”也许是君南烛的模样太过冷淡,沁雪面上有些诧异与失落。“你不是拒绝了吗?我如今也有了想要守护的人。”君南烛倒是不拖泥带水。此时的沁雪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倒了。但还是转过身子看向了一旁坐着听八卦的我。眼神冰冷的像是要将我冻住。不是,姐,你认错人了。我抬手晃了晃手上的戒指,她应该能认出这是司渊的东西。果然她在看到这枚戒指的时候目光柔和了许多。我继而开口:“我来只是想替一个母亲要一个答案。”她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不会惦念尘世间任何人。”她淡淡的回答道。这话是没错,我也不能道德绑架她。但唯一不同的便是她提前结束了这一生,不然胡向露会走在她前面,这些问题也不会有。“嗯,我去看看苏若。”我也不想与她过多理论,径直走向了内殿。见君南烛没拦我她倒是有些惊讶,余光瞥见她伏在书案前楚楚可怜的注视的君南烛。但她心里应该很难受吧,这内殿里住了个女人。不关我的事,我也不会惦念无关紧要的人。,!苏若还是和从前一般无二。但我还是想和她说一声,你再不醒来你意中人就要被人缠上了。这沁雪绝非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就冲她这么多年对君南烛若即若离,不答应人家也不拒绝。也许她有她的苦衷,但这不是她嫉妒的理由。殿外隐隐传来她的哭声。我还是没忍住八卦的心,贴到门口听起了墙角。这会儿我倒是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恩情值得君南烛受天罚也要让她少受苦。“南烛,我只是想干干净净的站在你面前。”那柔软的嗓音听得我都心里一颤。但是我不明白她所说的干净是什么意思。入了轮回,像司渊说的和别的男人结婚吗?就算介意,也在她死后成为过眼云烟了。“在我还不是阎君的时候你仍然拒绝了我。”君南烛语气平淡的不带一丝情绪。我突然相信他是真的对沁雪没有男女之情了。要是我对着司渊这般温柔的哭诉,他早就一把将我捞起吃干抹净了。而且他头脑很清醒,能明白沁雪拒绝他也并非只是因为在轮回后她所说的不干净。“那时父亲说你保护不了我”沁雪的语气变得有些慌张。“呵他是想不到我这个最弱的孩子能成为阎君吧?”“而你也并没有看起当时的我。”:()狐嫁仙,续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