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监承司立于黑暗之中,远远地能看到远处有无数五颜六色的光点,旋绕着朝她飞来,宛如巨大版彩色棒棒糖。
少女看不清面貌却隐约可见神姿,她的全身呈现虚幻的透明水晶状,寒冰沿着边角碎成小块,逐渐变淡消散,衣裙飘扬,闪闪发光。
周身亮着幽兰鬼火,围成一个法阵。
只见她手掌向上缓缓张开,周围的星光急速聚拢,自下而上地形成一把弓的形状,先是如寒冰般的水蓝,再是如火焰般的橘红。
她反手握住弓身,一手置于红蓝交界处虚勾的同时,弓身燃起黑色火焰,以一点鲜红为源头萃出一支利箭,前端蓝得发黑,剑尾红得发亮。
少女蓄力一拉,青葱玉指莹白透光,甲蔻红得似血,矢尖直指最大那颗亮黄色,像她每次练习时那样,蓄势待发,就要松手——
【灵灵,灵灵,我就快死了,我不想忘记你,亲我一下好不好,就一下,就一下,我好疼,哪里都很疼,看在你没有喜欢的人,我那么喜欢你的份上,求你了。】
冰冷没有温度却格外柔软的触感,脸颊边血液滑落,或许还有他的泪珠。
这也是她一直不明白的地方,为什么身为神灵的南野,难过了会哭,高兴了也会哭。
红枫树下,湿漉漉的狗狗眼,恍若星河的纯黑色眼眸里,倒映着她被动起伏的身姿,她看见自己娇红的面容,荡漾着因他而起的明艳春色。
有泪水滴落到手腕上,凉凉的,却泛起灼烧感。
那该死的吻再次出现。
那张脸仿佛此时此刻就在眼前,唇瓣上的撕磨,互不相让的咬痕,舌尖的湿润,眼前人颤抖却紧闭的眼皮,睫羽上的水珠,力气竟然大的惊人,让她动弹不得,可他明明那么害怕……
【灵灵】
【灵灵你好,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我叫南野,是隔壁仙女星系的监承司,刚刚见过了,冒昧打扰,我想和你交个朋友。】
【灵灵,理一理我嘛。】
【灵灵你不高兴了吗,那我哄哄你好不好,我会唱歌,我唱歌给你听呀。】
【灵灵,灵灵,这个是你的寄生灵吗?好漂亮好可爱啊,和你一样。】
【灵灵你看,这是我的寄生灵,你喜欢吗?是不是很般配,我觉得我们两个也一样。】
【灵灵灵灵我回来了,我还是我哦,没有忘记你。】
【我喜欢你,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你会喜欢我吗。】
【我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
【啧】
所以说该了结的时候就该一击毙命,多一秒时间都会让人控制不住回忆往昔,哪怕坚决如她也逃不过。
纵使任职时间久远,她也从不主动寻求朋友,以至于除了寄生灵,她有个秘密一直无人知晓,也就是此时此刻她的心思。
作为这种力量的化身,她其实独爱银河,负责银河系是她觉得唯一幸运的事,那是尽她所能维持自己不被那股奇怪力量消灭之余,距离生命,或者说距离他,最近的地方。
连他也不知道,还天天在她面前cos什么思政老师。
【南野啊,可真是……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嗽”地一声,一支黑色利箭擦弦而过,离去的箭尾带起少女的发丝,她似乎轻笑了一声,鬼火温柔地吻过她嫣红的唇。
冰冷的流矢割裂星空急速飞行,倒像一颗出膛子弹,直逼冲上来的火球,她的身边也越来越亮。
她看着火焰状的箭尾亮色开始变得暗沉,于是左手放下弓,右手一抬,再漫不经心地一放,无数幽兰鬼火冲向流矢的轨迹。
少女的笑声越来越大,悠远空灵,暗藏着压抑不住的兴奋,眼中似有泪光。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