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鬼气急败坏,“为什么,为什么我看不透你的心!”
陈鹤年说,“陪你玩,真的很无聊。”
鬼的头发都冲了起来,“你个贱人!”
“好了。”陈鹤年的手最终停在了一面镜子上,他慢悠悠抬起头,冲着愤怒的鬼脸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我已经抓到你了。”
接着,他手掌捏起了拳头,锋利的目光刺向镜面,臂一抬,直接一拳砸了下去。
嘭——哧!
陈鹤年面前最近的那面镜子直接被砸成了粉碎,镜子的碎片迸裂炸开,擦过他的脸颊,他的动作果断,连带将鬼脸上惬意的表情也给砸碎了。
陈鹤年缓缓吐出一口气,他闻到了属于房间的味道,幻境在消失,鬼已经飘了起来,正愤怒地瞪着他,发出尖细的咆哮声。
陈鹤年立马掏出兜里的小布包,一挥手将香灰朝鬼一撒,这可是供奉在镇邪门神牌前的香灰,对于鬼来说犹如烧炭。
鬼牺牲头发来保护躯壳,烧断了的黑发全部都落了下来,陈鹤年从箱子里掏出一根红线,直接捆住了鬼的身体,将它从空中扯到了自己的面前。
“乖乖坐下。”
陈鹤年斥道,语气明显变得严肃:“我早就说了,镜子是我的,我允许你随便用了么?”
他拽住红线的另一头直接抽在了鬼的身上。
“这一鞭子是你活该。”
鬼痛了声,依然傲气地抬起下巴:“你本事再大也除不掉我,我和这法镜早已融为一体,我为何要怕你?”
陈鹤年呵呵一声,手掌扣住鬼的头顶,直接将鬼的脑袋按了下去:“谁允许你这么和我说话。”
鬼恼羞成怒地气哼两声。
陈鹤年说:“你既然说除不掉你,那就不用做选择了,先油炸,后清蒸,我喜欢你这种耐杀的。”
“你——!”鬼看着陈鹤年平淡的脸说着残忍的话。
陈鹤年早有准备,从箱子里拿出一样物件,正要将这鬼装进特制的罐子里,可黑沉沉的粒子突然从他眼边落了下来,那不是这只鬼的头发又会是什么呢?
你见过黑色的雪么?陈鹤年见过的,在六岁那年,漫天都是黑色的雪粒,浩浩荡荡,它比血流干之后还要冷。
陈鹤年的眼睛一瞬间暗淡了,指尖传来些许温度,让他心头一跳,指骨上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那根红绳开始滑动,它灵活得像有生命,屋子里凭空生起大风,鬼被掀飞到了墙脚。
它比刚才还要痛,陈鹤年从它脸上清晰地看到了骇然畏惧的眼神,它从陈鹤年的红线下挣脱,成了一道白色气流钻回了镜子里。
陈鹤年根本没有顾它,他的视线从始至终落在那根红绳上。
阴气,很重,多到占据了陈鹤年每一口呼吸。
陈鹤年一动未动,他就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影子逐渐扩大,传来撕裂的声音,一只手兀地出现在他的肩膀上。
他体内的那只大鬼,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