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得到何泰魂灯熄的消息时,留守宗门的前任宗主王月松便知道阳州的天要变了。
这时候他还算乐观,想着何泰虽然遭遇不测,但烈阳宗的根基还在,只要能够撤回阳州,固地自守一段时间,等新生代弟子成长起来,阳州这片天下依旧是烈阳宗的。
但不出一天的时间,他便看到宗内弟子和长老的魂灯大片大片的熄灭。
这位为宗门操劳了半辈子的中年人惊怒交加,混身逆血上涌,当场喷出一大口鲜血,跌坐在地。
不久之后,张宏光孤身一人,拖着重伤之躯,如丧家之犬一般狼狈逃窜而回时,王月松这时才意识到,阳州不是要变天了,而是天塌了。
宗内两位紫府修士,一死一重伤,随行的十八名筑基修士前前后后陨落了十一人,剩下的七人不知是逃出生天还是被宋氏俘虏。
更让王月松感到绝望的是,出战的近千弟子折损了大半。
这些可都是烈阳宗的精锐啊,是他们立足阳州的根基。
现在……
全都没了。
现在这种情况,别说称霸阳州了,连在外的许多产业都要放弃不说,甚至还要防止麾下的那些附属势力跳反,就如同当年失去紫府修士坐镇的宋氏一般。
不,甚至比宋氏更惨,宋氏的根基至少还保存完好。
反观烈阳宗,虽然还有一个紫府修士,但断了一臂,又重创未愈,半点威慑力也无。
门下剩余的弟子除了几个垂垂老矣的筑基修士以外就是还未成年的新生代弟子,没有个一两百年根本不可能恢复得过来。
面对这种天崩一般的结局,王月松只感觉双眼黑,差点当场晕厥过去。
但他还是强提着一口气,下达了几个至关重要的命令。
“宗门惨败的消息如今只有我们几人知晓,你们立即封锁消息,记住,连宗内弟子也不能告知。
另外,召回在外的所有弟子,不管身在何处,必须以最快的度返回,拱卫宗门。
宗门在外的产业全部放弃,将能够带回的资源的带走,带不走的统统毁掉,切记,度一定要快,行事一定要隐秘,不能有丝毫的犹豫,要赶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撤回宗门……咳咳咳。”
说到这,王月松的情绪有些激动,一连咳出了几大口鲜血,看的周围的长老一阵揪心。
当下这种情况,王月松就是他们的主心骨,他要是倒下了,烈阳宗就真的完了。
“大长老,您先休息休息吧。”
王月松微微摇头,虚弱的道:“时不我待,觊觎宗门的人太多了,哪还有时间休息,此刻当分秒必争。
慢慢收缩宗门势力吧,除了主峰,一切都可以暂时放弃,诸位,苟延残喘吧,宗门数百年基业总不能毁在我们的手上。”
几位老人对视了一眼,最终只能无奈点头。
烈阳宗一片愁云惨淡,荣氏也好不到哪里去,荣明涛虽然侥幸未死,但本源遭到重创,还被血煞之气侵入脏腑,眼见也没多少年好活的了。
在得知在灵州的族人全军覆没后,荣明涛气急攻心,直接昏了过去,唯留下少族长荣少元焦头烂额的处理着他留下的烂摊子。
相比于王月松的老辣与果断,荣少元就明显要稚嫩得多,因为处理不当,家族惨败的消息很快便泄露了出去。
一时间,荣氏上下人心惶惶,相州诸筑基势力蠢蠢欲动。
这种现象很快便蔓延到了阳州,表面风平浪静,背地里却是暗流汹涌,一众筑基势力之间的来往一下子变得频繁起来。
刚开始还只是偷偷摸摸的,见烈阳宗没有反应之后,逐渐变得大胆起来,到最后甚至明目张胆的聚会,商议怎么侵吞烈阳宗的资产。
他们的动作被王月松看在眼里,却没有能力去制止。
想要打破这些人的妄想,让他们变得安分,当下最好的办法便是让张宏光去杀上一圈。
重创的紫府修士也是紫府修士,只要诛杀那几个跳的最欢的,其余人自然俯帖耳。
等过些时日,张宏光将伤势养好,烈阳宗依旧是阳州的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