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她丈夫的名字也缺失了,成为牧师口中短暂的空白停顿。
他们按照惯例,誓言无论年轻衰老、健康患病、富贵贫穷都不会抛弃彼此。
桑迟不了解这个流程,雾里看花似的瞧丈夫也得不到提示。
幸而系统知道,教她不必多想,反正这就是他整合出来给她体验的虚幻场景,她只需要答“我起誓”。
一切顺利,但当牧师问“口口口口,你还有什么想对新娘说的”时,她的丈夫将手从《圣经》上挪开,转而与她十指相扣,仿佛多此一举地认真确定:“迟迟,无论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会爱我依旧吗?”
誓言后还问这个问题有点怪,但她能借他交握自己手的力道察觉他极认真。
桑迟直觉不合适再敷衍地答“我起誓”,只是要她自己想出个说辞太难。
思及赫尔曼和约书亚都喜欢讨亲,不管他是哪一个,给亲肯定没错。
因此她用仍然自由的手揽在他的脖颈后,让他低首俯身,加上她的高跟鞋,勉强对等了两人的身高差,轻轻亲在他的唇角。
如阳光融雪,四周一切皆泡沫般消散。
桑迟发现自己坐在一棵树下。
视线很低,比她平日坐下时低很多,她后知后觉自己变小了,现在是个年岁不大的小女孩。
[这里是你和丈夫小时候待的孤儿院。]系统说。
几个看不清脸的男孩你追我赶地在她眼前嬉闹,玩了会儿觉得无聊,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来了。
当先该是孩子王的那个,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揪掉了她扎头发的发圈,连带扯断了她好几根金发,疼得她立刻湿红了眼。
磨难没有到此结束,她扎的是双马尾,剩下的男孩需要争抢她剩下的那个发圈,拉扯得她整个脑袋随疼痛的头皮一起晕晕转。
带头抢她发圈的男孩像是反应过来这样做对她造成的伤害,尝试勒令上头了的小伙伴们住手,却失败了。
系统看不下去,想说要不跳过这一段:[迟迟,你……]
话说到半截,不远处帮助修女擦完桌子的另外一个男孩端着木盆经过。
听到这边的动静,望见她正被欺负,他愤怒地撂下木盆,小豹子般扑向拽着她头发不放的其他男孩。
系统松了口气:[终于来了,这是你丈夫的幼年期。]
挨了他拳脚的男孩们顾不上再抢她的发圈,纷纷放开她,与他扭打成一团。
一个对付多个明显讨不到好,尤其他像是从前从来没有打过架,多数时候都是在挨打。
桑迟看得心焦,可她小胳膊小腿地要去帮忙,可能反而会拖累他。
她只好偏头看呆站在旁边捏着她发圈的男孩,泪盈盈地无声请求他帮忙。
男孩在她的沉默中仿佛被打了一巴掌,羞愧地红了脸,不敢再与她对视,大叫一声:“别打口口口口了,都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