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酥睁大了眼睛,抗争着想要哭的本能,不让眼眶里蓄满的泪落下来。她重新伸出手,去攥住封岌的袖角,胸口几次起伏喘息之后,她才能说出话来。
雪色的肌肤在红肚兜的映衬下,皎诱无边。
“很好。”封岌怒声。
寒酥紧抿着唇,心里恨着老天捉弄,但凡封岌早一日归家,她不惜一切代价也不会嫁给沈约呈。可是如今已经迟了,她已经和沈约呈成亲了……
想到这里,寒酥心里的恐惧突然消了大半。
许久之后,寒酥茫然的眼眸中浮现了坚决,已然下定了决心。
泪是冷的咸的,可是寒酥落得这滴泪却一下子灼了封岌的眼。
封岌又道:“吃一些东西,晚上洞房花烛才有力气折腾。”
——她绝不允许自己困在一对父子之中。既大礼已成,她唯有一“死”以来结束这段荒唐孽缘。
既然她已经和沈约呈成亲了,封岌应当也会顾忌颜面不愿意将她与他之前的事情公之于众。他只不过是恼怒想要撒气羞辱她而已。
不过是片刻间,于寒酥而言却仿佛一辈子那么久,她缓慢地抬起手,伸向自己的衣襟。她颤着手去解囍字衣扣,胸口上的红色流苏珠串打着她的手指,仿佛在阻止她。
惊惧与挣扎之后,寒酥的眸中一瞬间生出灰败。
寒酥并不知晓过分的慌乱让她的眸中卧了一汪盈水,上挑的眼尾亦洇红。她坐直身,撑在身侧的手抬起来去攥封岌的袖子:“将军,求您……”
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她做不到曾与封岌那般紧密之后,再与其子为夫妻。这是她的教养所不允许的。
封岌望着寒酥。
寒酥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不动不言,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寒酥摸不准。
沈约呈被送回来时醉得不省人事。
他将将他们的事情公之于众吗?惊悚之感爬上寒酥的心头。她曾与他那般亲近,如今嫁给他的义子,他颜面无存不想放过她了吗?
寒酥眼睫剧颤,攥着封岌衣袖的手亦颤。
寒酥听着翠微念叨的话,她抬起头望向窗口的方向,见一道高大的人影映在窗牖之上。
鸳鸯肚兜也被寒酥解了下来,轻轻落在她的腿上。绸缎婚裙丝滑柔软,鸳鸯肚兜落在裙子上,又缓慢地滑落下去,落了地,亦落在封岌的足前。
“将军,您宽仁端方,求您不要告诉别人……求您宽宥我……”好不容易一句话说完,寒酥蓄满眼眶的泪终于滚落下来。
寒酥手一抖吓了一跳。她赶忙将筷子放下,站起身来,几乎是小跑着绕到屏风另一侧的婚床前,去拾衣裳来穿。
这是警告吗?
明明是他让她这么做,可当她真的褪去嫁衣,封岌心里立刻生起一团火。
封岌立在她身侧,从窗口照进来的光将他的影子落在她的身上。
寒酥冷静地思考着计划,不知不觉天黑了。
“去穿衣服!”封岌突然厉声。
她在封岌居高临下的审视下,褪下身上的嫁衣。厚重繁复的嫁衣从她脊背上滑落,堆在她后腰的床榻上。露出她里面绣着鸳鸯的红色肚兜。
封岌望着她,恍惚间眼前浮现初见那一日。
今日是她嫁给沈约呈的日子,她已经与沈约呈拜过天地与父母成了礼,她和沈约呈已经是夫妻了……
她重新回到婚床坐下,失神地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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