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出现人传人的现象,才会叫太医诊断是否为疫症。
宋菁眼珠一转,压着火气喊道:“你们河边直房的瘦长条就是这样死的!难道他也是疫症?!”
“哟,那您可说着了。瘦长条也是叫人带出去烧了的!”
高立顺势而下,丝毫没有顾忌。
宋菁缓缓勾起嘴角,“既出了人传人,是不是疫症得由太医诊断!”
此话一出,高立脸色由青转红,变幻莫测。
好一会儿,才抬高了声调道:“哟,敢情这司礼监,眼下是你宋菁做主了。”
谢司宴一直没说话,见状掀起眼皮,隔着雨幕将视线落在了高立身上。
“尸体放在这儿,你回去罢。”
高立闻言额角青筋抽了又抽,僵持了好一会儿才不得不应下。
“既然谢掌印都如此说了,那小的听您安排。”
说罢,带着一行人拂袖离开了。
雨越下越大,李河的尸体泡在冰冷的雨水里,显得愈发瘦弱。
谢司宴接过伞,示意宋菁过去看看。
宋菁却有些迈不动步,费了些力气才走过去。
正如高立所说,李河身上没有一块是好的,除了脓疮还有成片的青紫。
可奇怪的是,他嘴角却是上扬的,好似梦到了什么好事。
宋菁替他整理好衣服,又将自己湿漉漉的外袍盖在了他的头上,对霖峰道:“替我找个地方安放他。”
这日的雨,下得很大,也下了很久。
宋菁淋了一场雨,手臂上的伤口也没能幸免,第二日便病倒了。
她烧了一整日,满嘴胡话。
还是谢司宴发现不见她踪影,亲自找过去,才发觉病得这么厉害。
他叫人去太医院请人,没想到赶上休沐,太医院只有李院正一人。
经李院正医治,宋菁好歹是退了热。
可不知为何,她却昏睡了一整日,直到又一日夜里才幽幽转醒。
耳房内黑漆漆的,只有窗口处有淡淡月光。
宋菁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头脑昏沉,四肢也沉得厉害。
尤其是右手,好似有重物压在上面,动也动不得。
她皱了一下眉,将视线移了过去,却见一个人影趴伏在床边。
许是觉察到她的动作,人影缓缓抬起了头。
宋菁却被吓得哆嗦了一下。
“爷!您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