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的脚步声在黑夜中格外刺耳,一下下撞在薄如蝉翼的耳膜上,仿佛催命的刀。
心跳如鼓,宋菁下意识的拔腿就跑。
身后的距离逐渐缩短,耳边尽是刮脸的风声和彼此剧烈的喘息。
宋菁咬着牙,死命地跑,但眼瞅着就要跑出廊下家了。
深夜的紫禁城,一旦走出这里,是死是活就再也说不准了……
脚步声近在耳侧,宋菁眼珠一转索性停住脚步,双手撑在膝上大口地喘气。
身后两人不明所以,冲到宋菁身前。
只见她无力地摆摆手,“跑不动了,不跑了,不跑了!”
宋菁气喘吁吁道:“二位公公……我不跑了……你们带我走吧。”
两个太监喘着粗气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尖着嗓子问道:“你耍什么花招?”
宋菁喘匀了气回道:“小人蠢笨,现下才反应过来,二位公公该是替高公公办事的,既如此就没有跑的必要了。”
瘦长条太监冷哼一声,“算你识相”。
他上前一步,和矮胖太监一起将她捆了,一左一右架着直奔玄武门。
宋菁任由他们带走自己,神情自得的仿佛被捆着的不是自己。
“公公,咱现在往哪儿去啊?”
“看您眼生,平日没怎么来过尚衣监吧?”
“高公公有无什么忌讳啊?小子无知别惹怒了公公。”
看瘦长条太监不搭理自己,她又转头对着矮胖太监喋喋不休。
瘦长条听得不耐烦,烦躁的“啧”了一声,“有完没完,闭嘴!”
见他恼怒,宋菁讪笑一声:“公公担待,小的第一回没经验。”
眼前就是玄武门,瘦长条不想跟他多废话,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腰牌。
有高公公的腰牌禁卫军不敢不放行,三人一路畅通无阻。
出了玄武门一拐,就能看到河边直房。
八间房子联排而立,在漆黑的夜里仿佛一条吃人的蟒蛇。
宋菁眼神暗下去,不动声色地凝视着倒数第二间。
那是高公公的住所,只要送进去,就再没逃出来的可能……
甫一踏入河边直房,两个太监的肩膀便松垮下去。
这里是高公公的天下,凭他宋菁再厉害也无法逃脱,更何况这小子看上去也没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