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种种情绪,福伯闷着头,一声不吭把四个没有什么人样的歪瓜裂枣从门房带到了堂屋。
这么比方,并非福伯从门缝里看人,把人看遍了。
而是四人确实没一个有正形的。
甫一进门,见到端坐在主位上的谭晋玄,拄着拐杖的白老妪就嚷嚷起来:“咦!姑爷可真俊呐!”
扶着老妪另一边胳膊的尖嘴猴腮中年人出声附和:“可不咋滴,人家是读书人嘛。”
跟在老妪和中年人身后的驼背老头咧嘴笑了笑,露出满口烂牙:“姑娘能嫁给姑爷,当真是有福气啊。”
老头身后,肥头大耳但浓妆艳抹的女子手拿绣帕虚掩面容,分外扭捏说道:“哎呀,一想到我能一起嫁给姐夫,人家就……就……哎呀,好羞羞,不敢见人了呢。”
说着,肥头大耳左右扭动起来,浑身肥肉震颤不已。
yue!
谭晋玄有什么反应那是他的事。
陶铁先呕为敬。
裘老与黄君实的面皮都不禁抽动几下,也有些被恶心到了。
谭晋玄勃然色变,横生怒气。
可是不待他作出来,福伯先一步有了动作。
只见福伯猛地上前一步,瞪着四个歪瓜裂枣,沉声喝道:“来人!”
话音落下,听到动静的几名护院涌了进来。
福伯伸手一指:“把他们叉出去!”
膀大腰圆,阳气充沛的护院们二话不说,立即上前,生拉硬拽地把四个突遭惊变、嚷嚷个不停的歪瓜裂枣叉出堂屋,丢到府外。
谭晋玄本有大把机会阻止,但全程冷眼旁观。
小倩也安静坐在边上,没有给她的娘家鬼说上哪怕一句好话。
“少爷,阿福僭越了。”
待到堂屋重归清净,管家福伯向着谭晋玄行了一礼,然后退了出去。
尽管小倩刚才表现得很好,但是依然没有得到福伯的认可。
人鬼殊途,根深蒂固,不是说说而已。
“夫君……”
小倩轻轻拉了拉谭晋玄的袖子,喊了一声,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没敢把话说完。
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着实令谭晋玄新心疼不已。
然而心疼归心疼。
在面对亟需解决的问题之时,情绪最是无用。
所以谭晋玄狠下心来,对小倩说道:“你先回房,我出去一趟。”
撂下这句话,谭晋玄没去看小倩的脸,自顾自起身往外走去。
小倩定定地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的良人离开。
她不是蠢鬼。
她知道,她与谭晋玄能不能修成正果,就看谭晋玄这一趟深夜出行,能否达成他的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