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言语颇有些力挺陶铁的意思,好像陶铁出身连云州似的。
苍云州知州浑然不知一般,附和感慨:“谁说不是呢。”
三人的反应与评价“不经意”间流露出去,传播开来。
众人对陶铁及这几桩事的议论顿时消停下去。
直到第二天旭日东升,西南三州第一年天骄大会即将开始,再无人敢提及。
天骄大会开始以后,也无人在意这些了。
西南三州的州牧知州虽然都在大东山山脚,却没有出面主持天骄大会,甚至都没有露面,只是在某个地方观看。
主持天骄大会的是陶铁的熟人,四明府知府缪宗仁。
三州各府县的一把手齐至,在各自的座位上安坐。
缪宗仁没有废话一大通,只是立在空中,念了一遍天朝明天下,晓谕各州,遴选英才的旨意,赞颂了一下三位州牧知州的功劳与用心,便宣布了大会开始。
整个过程用时不到一刻钟。
天骄大会便在一种高规格但是低调氛围中正式进行。
除了三州州牧知州,各府县主官,大会主办方的官吏,再无别的观众。
被邀请而来但需下场参会的九十九个人,按照官吏指引,有序上台,进行第一环节:论道,阐述自己感悟最深刻的道理。
九十九人中,儒、武、道、释、巫皆有。
毫无疑问,这一环节,儒、道、释三家更占便宜。
事实也是如此。
儒家士子讲起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理来,滔滔不绝;
道门修士讲起天文星象、三生万物、炁一元论之类的道理,舌灿莲花;
释家僧侣讲起心、性、色、空、相、非相、真实、虚幻等,口若悬河。
巫能讲什么?
如何侍奉神祇,如何更好地侍奉神祇!
武又讲什么?
怎么杀人,怎么高效率杀人,怎么无伤高效率杀人!
不是说武与巫两家没道理可讲,而是两家务实甚过务虚。
这种现象,到第二环节演法,就得到了纠正。
到第三环节斗法,就得到了补偿。
论打架,武修从来不怕,巫觋也是如此。
前者本身勇猛精进,好勇斗狠。
后者则是请神上身,只要法力充足,神眷足够,请来的神有多强,巫觋就有多强。
儒家虽有诸多手段,比如射、御、琴、棋、书、画,终归以言出法随的嘴炮为主。
而嘴炮的威力,来源于读书为人处世悟出来的道理深浅。
道理悟得越深,嘴炮威力越大。
道理悟得浅,同样一句“借地加步”,有些人一步千里,有些人一步千丈,有些人一步就是一步。
所以斗起法来,上限极高,下限也极低。
整体而言,较为拉胯。
道、释两家均衡展,论道不差,演法不差,斗法也不差,表现持续平稳,而且稳中向好。前三个环节一过,九十九人便分出了三个梯队。